碧藍的空中飛著兩隻紙鳶。一隻上面畫著一棵樹。另一隻上面畫著一隻兔子。
好奇怪的紙鳶。定是錦煙公主靈機鬼怪的性子折騰出來的。穆瀾搖頭失笑。
「快跑啊!兔子!」
不知為何,那邊的宮女們齊聲喊出了這句話。
清脆的聲音像鐘聲,令穆瀾心頭一震。
明明是紙鳶,宮女們不喊飛高一點,卻喊著兔子快跑。
穆瀾微眯起了眼。不論是守株待兔的意思,還是以樹暗示她的姓氏。都意味著薛錦煙不知從哪知曉了消息,冒險前來示警。
宮裡頭知道她身份的人只有無涯和穆胭脂。是無涯嗎?穆瀾立時否定了。她喜歡的無涯還不至於陰險到如此地步。然而燒了御書樓後無涯裝著沒事人似的,又讓穆瀾不敢肯定。會是穆胭脂?讓人抓了自己對她有什麼好處?穆胭脂尚未對無涯出手,穆瀾也沒有攔她的道去救無涯。
彭采玉臨走前的場景在穆瀾腦中重現。難道是故意引她來御花園?
「女人哪。誰能小覷一個女人嫉妒與報復?」穆瀾苦笑。
彭采玉縱然向太后稟報,穆瀾在譚誠遇刺那天去過御花園。也不至於引來薛錦煙如此示警。這中間定還有她沒想透的事情。
心裡想著事,穆瀾的腳步卻沒有停下。她奔出了櫻花林,踏上了那架鞦韆。
鞦韆被她用力蹬起,越盪越高。
身在空中,穆瀾看到御花園外嚴陣以待的禁軍。十來個穿著東廠服飾的高手已經進了園,正朝著櫻花林衝來。
她的身影驀然從樹梢竄了出來。風吹起她的裙子,黑髮飄揚。粉色的宮衣青色的裙幅,像一朵被風吹散的櫻花,直飛向碧藍的天空。
被番子強行請到涼亭中的薛錦煙失聲驚呼:「我的天哪!」
穆瀾,是扮成了宮女嗎?還是她眼花了?那披散及腰的黑髮,那苗條的身段明明就是個女子!
「不不,穆公子怎麼會是個女子!一定是女扮男裝!」薛錦煙忍不住朝涼亭外奔去。
番子伸手攔住,黑著臉道:「公主還是在亭中呆著為好。」
自宮人看見穆瀾走進御花園。禁軍立時悄悄圍住了御花園,進入園中的都是東廠的精英。誰都沒想到錦煙公主竟然大清早帶著宮女進御花園放紙鳶。好在阻攔及時,沒讓穆瀾擒了公主為質。番子們心頭緊張萬分,連涼亭的台階也不許薛錦煙踏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