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殿前,大檔頭們提著武器圍在穆瀾身邊,沉默地低頭看著她。
穆瀾眨了眨眼睛,呵呵笑了起來:「我遲早是要死的。你們呢?聽到了驚天的秘密,太后和你們的督主會放過你們嗎?」
大檔頭們的心中升起陣陣寒意。曹飛鳩上前一腳將穆瀾踢暈過去,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死到臨頭還想挑撥!」
仿佛一腳踢飛了心間的恐懼。大檔頭們譏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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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了。東廠大獄中的陳瀚方已成了血人。
梁信鷗疲倦地用毛巾敷在前額上。他有時侯真不太明白這些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就能熬過東廠的酷刑?
他將毛巾展開,抹了把臉,盯著木架上血肉模糊的陳瀚方道:「宮裡正在圍捕穆瀾。等她落網,你再說就遲了。」
一陣低沉嘶啞的笑聲從陳瀚方嘴裡發了出來:「她進宮就沒打算活著。我說了,你們就會放過我?說與不說有什麼不同?我為何要便宜了你們?」
宮裡的消息還沒有傳來。梁信鷗嘆了口氣道:「早說少受罪,就這點不同。」
少受點罪?陳瀚方突然激動起來,四肢無法動彈,掙扎著脖子上的青筋鼓脹:「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
梁信鷗搖了搖頭,知道陳瀚方已到了忍耐的極限,再用刑,就會沒命:「帶他回去。」
他走了出去。刑訊之道講究鬆弛有度。梁信鷗也倦了,打算小睡一會回來接著審。
沉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名站在藏在陰影中的獄卒抬起了臉。林一川順著地上滴落的血跡,走向了陳瀚方的牢房。
第271章 我知道了
東廠這些年氣勢完全壓過錦衣衛不是沒有原因的。譚誠馭下有方,稱得上寬嚴並濟。或許他太過自信。收了林一川當大檔頭,帶東廠精銳進宮圍捕穆瀾的事也沒有迴避他。但終究還是沒有帶林一川進宮。就算如此,進宮前十二飛鷹大檔頭齊聚正堂時,譚誠也把話講明了:「一川,你功夫不錯。不帶你進宮是怕你為難。也怕最後讓咱家為難。」
一語雙關。
如果一開始就投了譚誠,林一川甚至會覺得心裡甚是熨帖。沒進宮的大檔頭們各有活干。林一川辦戶部軍衣定單,梁信鷗審陳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