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好。
這會兒已經有了簡易吹發機。江柔讓他坐在梳妝檯前,背對著她。在吹風機的「嗡嗡」聲中,霍霆烈感受到一截柔若無骨的手指在他的髮絲間梭巡輕按。烘乾機傳來的熱氣中,那股香氣也是甜的,好聞的。難道她用的沐浴乳和他不一樣?還是噴了香水?
江柔關了開關:「好了。」
鏡子裡的男人黑髮半干,已經沒有了肉眼可見的水滴。那雙漆黑眸子,有了柔軟的弧度,直直望著她。
江柔沒看出來什麼別的含義。她收起烘乾機,放進收納盒裡:「明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顯然他不知道。
江柔:「明天是我回門的日子。請你推掉一切雜物,和我一起回去。可以麼?」
霍霆烈還沒有思考,回答卻先行一步出來:「可以。明天我的工作不多。」
說完後他心裡又奇怪起來。明明應該先想一想再回答的。或者應該先拒絕她,看一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聞言,江柔放了心,把那張大床中間用抱枕給隔開,向他說了晚安。
關了一盞床頭燈,屋裡幽幽亮著。
夜風吹拂,窗台上的花苞滴著水珠。
霍霆烈的視線停留在梳妝鏡前烘發機的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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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柔起了個大早。選衣服,梳妝,去廚房打點回門的禮物。
家裡的江父江母不知道有多擔心,生怕江柔在霍家受委屈。原主那一世過的多憋屈,江柔都要一一討回來。
為了妥當,她選了一身酒紅色絲絨綢緞旗袍,外面披著層白絨小氅。這顏色顯白極了,既貴氣又雅致,把整個腰身勾勒極細,戴一條珍珠項鍊,髮髻盤起,耳墜明月璫,像極了個雍容華貴的少奶奶。
霍霆烈晨練回來,發現那人已經幫他把衣服都選好了。江柔使了個心眼兒,替他選了一條暗紅色的領帶。兩個人站在一處,就像是穿著情侶裝,很是登對。
江家,江夫人一大早上就派人去採買吃食,又把整個客廳細細灑掃一邊,一邊一角都不放過。按理說,新婦回門,大哥與大嫂應該也在。江凜和李彌卻遲遲不來。
江老爺來回踱步:「這都幾點了?凜兒怎麼還不來?叫女婿看見了笑話。」
江凜正在馬車上慢慢悠悠。李彌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挑開帘子:「什麼時候到?」
江凜:「你著急?」
李彌:「我怎麼會著急?我是著急去看看你那寶貝妹妹嫁到那麼大家大業的霍家會如何,是真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還是騙我們玩兒呢?」
江凜叫車夫加快速度。一想到當日裡那個便宜妹妹竟然拒絕把田地分給他,江凜叫一肚子氣,想了想,妻子說的也對。又不免洋洋得意起來,在家裡那麼得意有什麼用?還不是在人家家裡面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