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瞪了他一眼,思索一番,道:「帶儒兒走吧,你也不必一直帶著他,給他找個妥帖的地方安置就好。」
來人哼笑:「你要求還挺高。」
不過還是應下了,「事不宜遲,我這便動身了,要是夏家沒完,我再把你兒子送回來。」
背影看著無情無義。
夏亦長嘆口氣,在江湖上死亡是常事,背信棄義也是常事,他幸運又不幸,後者沒攤上,前者倒是快了。
也只有夏歡那種快被自己逼瘋了的人才會認為自己能毒殺一位宗師。
真蠢啊。
夏亦又嘆了口氣,覺得活了二三十年,今天嘆的氣尤其多。
「來人。」
深夜時分,夏家書房各路管事進進出出,低眉順眼進去,滿腹疑惑出來,對視幾眼,都不明白主家這是鬧什麼。
……
宗師的報複比夏亦預料的來得更快,上官文甚至沒有藉助別人之手,直接親身趕來。
宗師之境,與之前的境界都有不同,甚至只能稱半個凡人,另外半邊身子,已經登上了天。
所以不到宗師之境,夏亦很難想像上官文是如何將從幽州到崖州至少大半個月的路程縮短到五天的。
路邊的茶棚里,身穿白衫文弱秀氣的男人端著一碗茶,慢悠悠喝著,舉止優雅,氣度不凡,任誰也想不到他在聽八卦。
「召集管事?動作不小?」
上官文輕笑一聲,「原來還有個聰明人。」但既然聰明,怎麼不一開始就管好夏歡呢。
他嘴裡誇獎,眼底卻黑沉沉的,不見笑意。
旁邊的人早就注意到這位氣質不凡的男子,見他身上書卷氣十足,只以為是位讀書人,說不定還有功名在身。
這年頭朝廷不顯,但讀書人還是很受尊敬的,他坐下不久,其餘人就自覺小聲起來,不再亂說別人八卦。
見再聽不到什麼,上官文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結帳走人。
直到他起身,其他人才注意到他腰上的劍。
讀書人?還是劍客?
……
夏家是崖州名門大戶,宅子很好找,也很氣派,上官文站在夏家門口,護衛下來問話:「你找誰?」
態度雖不跋扈,可也很散漫輕佻,不甚在意的樣子。
上官文輕抬眼皮,語氣溫和:「我找夏歡。」
「找我們家姑奶奶啊,」那護衛挑了挑眉,笑容中多了些別有意味,嘿一聲道:「那你來的不巧,我們大爺吩咐了,姑奶奶這幾天不准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