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乾淨砧板,切好配菜,回頭,想看看太子在幹嘛,結果就看見水缸滿了。
滿到溢出來了!
「……」
她艱難地問:「殿下,您以前在廟裡,是不是光挑水了?」
姜與倦肩上還扛著擔子,立在門口,月光在他身後傾落。
聽她這樣說,他有點怔地看著她。
像個俊美又老實的挑夫。
白妗走過去,默默地給他卸掉長擔。
肩膀平整的布料上壓出一道印。
白妗有點心疼,這衣服一看就死貴。
他也默默地任她動作。
白妗邊揉面,邊跟他說,「妾聽說有種花饃,逢年節都要蒸製的。春節蒸大饅、棗花 、元寶人、元寶籃。正月十五做面盞、做送小孩的面羊、面狗、面雞、面豬,清明節捏面為燕,七巧做巧餑餑,像石榴、桃、虎、 獅 、魚。四月,出嫁女兒給娘家送『面魚』,象徵豐收,也有女兒出嫁作陪嫁的老虎頭餛飩。」
「可惜材料不夠,不然妾能給您蒸只鶴出來。」
她自個兒笑笑。
身後一直靜靜的,白妗還以為他睡著了。
回頭,姜與倦望著這邊,一雙眼亮得跟黃鼠狼似的。
什麼鬼形容,白妗呸了一聲。
這個灶房,麻雀雖小倒是五臟俱全。
櫥櫃的角落裡有個小型的蒸籠。
白妗生了火,把饃饃擺好,上鍋蒸。
懷疑這裡應該常常有人灑掃,不然不會那麼整潔。
長長的板凳也沒有落灰,白妗百無聊賴,索性坐到了姜與倦身邊,想逗他說話,畢竟這樣的太子真稀有,不逗白不逗。
結果姜與倦不理她,只顧剝大蔥。
白妗想了想,奪過慘不忍睹的蔥,從籮筐里摸出一顆興渠(洋蔥),塞到青年潔白的手心。
姜與倦看看手裡的它,再看看她。
你剝啊,你快剝。
白妗笑得惡劣。
嘴角被他捏住,往兩邊輕扯。
「殿下…?!」白妗愕然。
您剛還剝大蔥來著…?!
他捏她的臉:「不許叫殿下,叫哥哥。」
「哥唔…鍋,」臉被揉得變形,白妗心裡苦,我叫你大哥!
大哥行不,別折磨我了好嗎。
「哥…哥哥你放手!」
她有氣無力,連叫聲也是軟綿綿的。
他一抖,垂眼:
「不要叫我哥哥。叫夫君。」
「……」她不肯叫,他手裡用力。
「夫君。」白妗很無奈。
對待醉鬼,還是哄著吧。
何況位高權重的醉鬼,供著吧!
終於肯放手了,他露齒一笑,溫順地靠了過來,修長的身子躬著,貼她脖頸: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