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會舉行許多活動,皆是在馬上進行,白妗作為東宮唯一的女眷,自然也要去充充場面。
她將長發束成馬尾,在額頭上系好同色的佩巾,打扮得利落又清爽。
杜相思則是尋常的粉色侍女服,只略略改動了裙擺,方便跑動。扎花苞髻,配上圓圓的鵝蛋臉,俏麗可人。
一藍一粉剛剛靠近圍獵場,就有個幽均衛牽了匹馬過來,似是等候多時:
「昭媛娘娘,這是太子殿下特意囑咐屬下牽給您的,說是一會兒的游會,您可以騎這一匹。」
說著牽過馬來,只見這馬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脖子上的馬鬃又長又軟,陽光下更是雪亮驚人,額頭上還懸掛著一顆血紅的寶石。
雙眸剔透,看人的目光溫順至極,仿若開了智的靈獸。
那侍從見她看得出神,笑道:
「它叫長情,是匹母馬。」
白妗立刻聯想到姜與倦那匹紅棕色的馬兒:
「未移?」
那人咧唇一笑:
「娘娘聰慧。長情是未移的妻。」
白妗撫摸著馬兒雪白雪白的毛髮,軟毛在手裡塌下一塊,又拱起。
心口涌著一股說不明的感受。
她眉心微蹙。
杜相思:「感動了嗎感動了吧?長情未移…長情不移…嗚嗚嗚太子殿下對你這麼好。你肯定捨不得了吧。」
白妗面無表情看她一眼。
杜相思閉嘴。
白妗上馬,長情馱著她走了幾蹄子。步子不大,有種閒庭信步的悠然。
杜相思在一邊亦步亦趨。
難怪世人皆愛鮮衣怒馬,這白馬一騎出去,配上太子那玉郎般的相貌,春色醉人中折花一枝,多少閨閣女兒心都要給他辣手催去。
白妗皺皺鼻子,勒緊韁繩,卻不往圍獵場去,而是駕馬去往反方向。
正好,趁斬離那些人不在,她決定找找有沒有另外的出口,正行至半道,身後傳來一聲笑。
「嫂嫂真是好福氣!」
趕了一下馬兒,那人與她並排而行。
銀冠金帶,是楚王。
他指著她身下的長情,說:
「這匹白馬乃是來自西楚的『賽龍雀』,又有美名『夜照玉獅』,性極烈,三哥花了半年的時間才馴好。尋常之人,哪怕是親弟弟,連碰都碰不得。誰知轉眼就送給了娘娘。宮裡說三哥待娘娘極好,弟還不信,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白妗打量他。
楚王是個比槐序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姜家這些皇子,都是天生的好相貌,更何況他是陸貴妃除了筇王外唯一的兒子,年紀輕輕擁有堪稱鳳毛麟角的美貌。
只是眼下發青,徒添一絲陰沉。
神情也微含諷刺。
白妗非常配合,柔弱地捂住胸口,受寵若驚地感嘆著:
「殿下對妾如此厚愛,妾惶恐,十分惶恐。」
卻穩穩地端坐,神色也不變,一點惶恐該有的表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