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就是見過啊…」豆芽菜委屈,伸出手,捻了捻那炭黑色的東西。
「讓他說下去。」姜與倦凝目。
許太醫這才鬆了一口氣。
「梨草烏,」豆芽菜將東西放在鼻尖聞了聞,愈發確定,登時搖頭晃腦地:
「此物又名藥草烏,果實黑褐色,可以磨成粉末。辛、熱,入肝、脾經、祛風濕,散寒止痛,消腫。多生長在爬山松下側、渠邊,盛京城中並不常見。」
「無毒?」
「可以入藥,應是無毒的。」
「你確定了?」
「確定!」
線索又斷,姜與倦卻覺蹊蹺,為何一個小玩意兒中會藏有此物?
豆芽菜突然一拍腦袋,叫道:
「對了,那書上還有一行小注。服用此物後,半個時辰內不能用膳!」
「為何?」
「回殿下,此物被吸收到體內後,遇到油脂則生毒性,大毒!」
「這便是了。既然能夠磨成粉末,說明此物質軟,且易剝落。公主不時把玩此物,必定會吸入口鼻。」白妗道,「而公主愛吃的芙蓉酥中,便有豬油。」
她將今日公主府外的事一說,眾人這才恍然,此毒竟是與那個胡言亂語的乞丐有關!
姜與倦立刻下令,命幽均衛全力搜尋那乞丐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施針以後,槐序出了滿頭熱汗,囈語不止。白妗正用一塊浸過熱水的白絹,輕柔地給她擦拭。
有人走了進來,淡淡道:
「你待她倒是體貼。」
「…畢竟是妾的飯票。」白妗端起粥碗。
姜與倦看她一眼,大意是之前孤也是你的飯票怎不見你如此?
接過還燙的清粥,動了動勺子。
「讓孤來吧。」
榻上的槐序臉色蒼白,手抓著墊褥無意識喃喃:
「母后…」
皇后來過公主府,守了兩個時辰便回了宮。皇家規矩,帝後宮妃不能在宮外滯留,而公主狀況,則不適合頻繁移動。
只在離府前,單獨留下了太子問話。
問到最後,女人的神色已經有些崩潰:
「她年紀這樣小要出來胡鬧,本宮本就不甚放心。你父皇縱容便罷了,你這個當兄長的,也不勸著點!看看這才幾天啊,便出了這樣的事…」
她抹著淚數落,「本宮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要真有什麼好歹,你讓本宮怎麼活…」
而他跪著,不作辯駁。
皇后瞧了太子一眼,想起舊事,竟恨道:
「到底不是跟前長大的,肯為別人肚子裡爬出來的逆子開脫,卻不把自個兒的親妹妹放在心上!」
戛然而止。
「倦兒…」皇后面上露出些悔色,卻只是嘆了口氣,由常嬤嬤攙著回宮了。
姜與倦只能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