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讓你來做什麼。」
姜與倦掩唇,輕咳了一聲。
沒想到這麼快被識破,那婢女聲線微緊,「殿下聰慧,」卻始終不抬頭,只雙手平舉著遞上一物,由許太醫接了過去。
敞開的藥包之中,還沾染著泥土。
「這是…在太子妃後院的花壇里找到的。」說完,便告辭離開。
腳步匆匆,卻是大鬆一口氣,向杜小姐復命去了。
……
咦?避子的?
許太醫捋著鬍子,覷著太子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殿下,此藥藥性寒涼,女子還是少服為妙,否則傷了根本,今後怕是極難受孕。」
聽完姜與倦道,「孤知曉了。」
嘴裡全是鐵鏽一般的血腥味。
許太醫走後,斬離突然提劍走出幾步,渾身散發著殺氣。
「站住!」
姜與倦坐起身來,嚴聲質問於他:
「你要去何處?」
「屬下要斬草除根。」
斬離直挺挺地站著,聲音緊繃。他是他多年來一力栽培的下屬,永遠以太子的安危與利益為先。
她在那裡,就是個定時炸.彈,若不除之,必將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斬離不滿許久。
從看著他為了一個女人,做出種種荒唐的舉動,到甚至不惜向魏家許諾百年光耀,只為光明正大地迎娶那女子!
他變得不再像他!
姜與倦搖了搖頭,古井無波的眼眸沒有情緒,卻是一字一句道:
「你若殺她,亦是弒主!」
這話讓斬離大驚失色:「殿下!」
他立刻屈膝跪地。
姜與倦只是看著他,眸里的神色像是告誡:「你可明白了。」
「她會拖累殿下……」
斬離眉心糾結著痛楚,他並不贊成,白妗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著。
姜與倦垂下眼眸,考慮了許久。
「去傳太子妃來。」
說完這句,他便難受地蹙眉靠在了床頭,平緩著氣息。
*
燭火昏黃,側躺在榻上的青年散著長發,背靠軟枕,蒼白的臉色彰示著精神不濟。
等白妗近前,長長的睫毛一顫,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臉上。
「這是何物。」
姜與倦開門見山,攤開掌心,神色平靜。
那黑乎乎的依稀能辨出形狀的東西,一股熟悉的藥味兒撲面而來,白妗一頓,「這…」
這是跟那小太醫豆芽菜討來的避子藥,剩了許多沒有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