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白妗奇怪。
「啟稟娘娘,公主是餓了呢。」奶娘笑回,這便抱走去餵奶了。
……
白妗卸貨以後,姜與倦反而不再迷戀閨房之樂,一來她殿裡,大多蓋著棉被純聊天,滾床單沒幾回,倒是喜歡肢體接觸這一點,沒怎麼改。
一邊批改奏摺,一邊拉著她的手,把玩著手指,時而摩挲過手心。
白妗偷偷看他,姜與倦的注意力是在奏摺上的,怕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也不知怎麼養成了這個習慣,她悄悄地往回抽手,就被他拽住,「怎麼了?」
眼睛還在奏摺上。
白妗只得說,「陛下忙您的,臣妾就是閒得慌。」
被他鬧得沒法好好看話本,索性捏著掐絲琺瑯的果叉,吃起盤子裡的水果來。
咦,哪裡進貢的獼猴桃,倒是甜,她又吃了好幾塊。
半晌身邊卻沒了動靜,原來他不知不覺睡著了。幾封翻開的文疏枕在手臂下,睫毛闔著,在挺直的鼻樑邊投下陰影。
稀罕,大昭的皇帝也有這種累到趴著睡的時候,白妗偷笑,這要是畫下來,被文武百官看到,他是半點威嚴都沒有了
崔常侍輕手輕腳走進,遞過來一件厚度適中的毛毯,白妗給他輕輕蓋上,也一道靜悄悄滴退了出去。
太極殿外。
白妗同他隨意寒暄了幾句,「你伺候陛下多少年了?」
崔常侍帶了笑模樣,回憶著,「東宮開始已有十六七年了吧。」
白妗看了他幾眼,「給陛下搓過背麼」
「啊?」他傻眼,這什麼問題。
「看陛下身上有傷,不知怎麼回事,心裡在意得緊,便特地來問問你。想你同他十幾年的交情,說是最信任的人也不為過,必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故意把他跟姜與倦的情份往重了說,崔常侍果然放鬆了警惕,感嘆道,「還能怎麼,自個兒折騰的唄!」
白妗愣了愣,
崔常侍立刻就後悔了,打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子,「完了!主子囑咐不能說,不能說的。」
懊悔不已。
白妗同情崔常侍,就他這個嘴把門,難怪陛下身邊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還是明海。
同情歸同情,臉上還是淡淡道,「你既然起了頭,就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不然,我親自去問他。」
說著要往殿內走。
崔常侍哀叫:「別!別!…」看白妗不肯干休,只得咬牙,「小人說,小人說就是。」
「只娘娘萬萬不能同陛下透露,是我告訴娘娘的…」
從崔常侍口中,她終於知道,傳言是多麼錯誤,那三年他並不輕鬆。
除了亂成一團的朝政,壓著他的,還有執念。那一紙放妻書中表現出來的豁達都是假的,他沒有辦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