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來看她,帶來很多親手做的點心,告訴她,「你小堂叔要入京來了。」
笑著撫了撫她的鬢髮,「母妃年輕的時候,也有這麼一個,像你跟姜虞一般要好的朋友,」
說起那些舊事,母妃的眼裡亮晶晶的,「雖然她嘴饞、還愛損人,並不完美,可是我還是覺得她很好,就像她也會覺得我好一般。這是一段很珍貴的感情。」
「人生三情,友情與親情都寄托在同一個人身上,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它來得分外濃烈,很快就能治癒人心。」點了點她的額頭,「至於愛情,我們文漪還小,今後總會遇上的。」
姜文漪問,「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對女兒。」
白妗想了想,「因為你父皇是一個國家的皇帝,天下人都在看著。更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天下人的眼睛,也時時刻刻會看向你。所以,你父皇得這麼做。」
「這並不好。」姜文漪哭著說。
白妗嘆了口氣,將閨女摟緊,拍她的背,「漪漪,知道嗎,在大昭的最南邊,有個非常山清水秀的地方,城池連綿,坐落有一座名山,叫做迦藍。以後那裡,就是你的嫁妝。」
歷朝歷代多少公主,她們失去的比起得到的,永遠都達不到平衡。
所幸,你有一個深愛著你的父皇。
所以,你得到的遠遠比失去的要多。
「很早就準備好啦,只等有一天,嫁他價值連城的掌珠。」
姜文漪哭得抽噎不已,孩子氣地說不要,不要嫁人,要永遠永遠永遠留在父皇母妃的身邊。
白妗溫柔地笑,「好,我們會永遠陪著漪漪。」
*
「睡著了?」
白妗點了點頭。
與他漫步,走到了一座亭子中,從這裡往下看,宮城盡收眼底。燈光璀璨,夜風吹來人間煙火的氣息。
白妗靠在他肩頭,聽他慢慢地回憶,這些年來季夏的成長。
說到某年某日,臉上便帶了笑意。
白妗想起來,他說的是帶領大軍、御駕親征那一年。
那一仗勝了,鞍撻六部土崩瓦解,邊月俯首稱臣,西楚大為震懾,不敢輕易再犯邊境。
姜與倦笑著說,「還記得宮門打開,朕看著你牽著文漪,向朕走來,朕便覺得,富有四海又如何,權勢通天又如何,不會再比那一刻圓滿。」
這些年的沉澱,已經讓他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種鋒芒沒有被磨平,只是藏在了更為蘊存的儒雅與從容之下。
白妗親親他的嘴角,呢喃:
「不是的,陛下。會有更圓滿的時候…相信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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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漪的小堂叔名叫姜遠陶,是定羽王的小兒子。
嘉璟十五年,皇帝做出了一個舉朝皆驚的舉動,那就是將皇位禪讓給了姜遠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