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馮靜蘇特意拖了個長音,「那要看薛相是不是真的老謀深算了。」
「爹爹一定會成功的!」這是女兒對於父親的無腦崇拜。
宮裡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程家還是可以收到一點消息的,莊氏擔心得不行,求程大人想想辦法。
程大人就是個讀書人,對於朝政其實不大在行。兩個兒子下獄,皇后又自身難保,程大人原本灰白的頭髮這下全都變成花白。
「也許這次娘娘真的很難挺過去了。」程大人嘆氣。
莊氏急道:「老爺,這個時候就別說這種話了。我們到底怎麼做才能解決眼下的困局啊?」
程大人想了一會兒,「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太子位。只要七皇子被立為太子,那麼咱們家的危機,皇后娘娘的危機都可以迎刃而解。」
道理莊氏也懂,可是這個關鍵時刻,難道皇帝還有心情立儲嗎?就算立儲,難道就會是七皇子嗎?
「之前伽兒送了很多禮物給那些官員的家眷,這些人總是能說上話的。」莊氏道。
程大人卻搖搖頭,「這件事伽兒就做錯了。藩王勾結朝臣,你看看安王的下場吧。若是沒有伽兒送禮這件事,我還能讓幾個同僚學生幫幫忙,如今……我也不好說話了。」說來說去,等於什麼都做不了。
程大人雖然不擅朝政,但是對於局勢的判斷還是很正確的。然而他沒有動作,並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麼老實。
三天之內,朝臣紛紛上書,請求皇帝立儲,並且說明立嫡子為儲君才是名正言順。這些奏章雪片兒似的呈到了皇帝的案頭,期間還夾雜著御史舉報澹王妃送禮給朝中官員家眷的奏章。
皇帝看完已經氣得發抖了,「程家這是要幹什麼?程大人身為國子監祭酒,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此時承接他怒氣的正是薛相。薛相看了幾個御史的奏章,淡淡道:「陛下息怒。程大人在朝幾十年,自然不會不懂。只是……」他說到這就頓住了。
「說,別吞吞吐吐的。」皇帝沒好氣地說。
「是,陛下,早年程大人謹小慎微,約束子女和學生極嚴,為何如今會是這樣?想來……」薛相又頓住,只是這次沒用皇帝說話,他很快就繼續道,「想來是家大業大,已經不需要小心了。」
這一句家大業大,皇帝默默盤算了一下,發現程家的勢力確實已經十分龐大了。程大人膝下二子三女。兩個兒子一個在兵部,一個在刑部,官階不算高,但是都很重要。三個女兒一個皇后,一個王妃,一個侍郎夫人,下面的孫輩六部都有,再加上姻親,程家確實已經不需要小心了。現在他想動皇后都要掂量一下,也難怪皇后如此跋扈。
「薛卿,如果朕要動程家,你覺得現在是個好時機嗎?」後宮的事皇帝震驚傷心難過,但那畢竟是後宮的事,他甚至不著急,可以慢慢調查,慢慢處理。但是程家做大到如此,這是前朝的事,那就不能慢慢來了,皇帝已經決心將程家連根拔除,這無關對錯,只是犯了帝王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