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難受的不是景含幽,而是江封憫。她比上面那群人看得更加清楚。最後二十招她要怎麼打?她又不想真的傷了景含幽。
就在她矛盾的時候,辰絮在一旁道:「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觀戰的人都不明白。
江封憫竟然是第一個明白的。掌院怎麼可能不知道景含幽接不了她一百招?其實六十招就是極限,現在景含幽憑著毅力多接了二十招已經很難得,確實差不多了。後面的招式無論她放不放水,只要景含幽還活著她就是放水,所以根本沒有區別。既然如此,江封憫乾脆放了個徹底,二十招乾脆就是自己和自己練,都不往景含幽身上招呼。最後幾招,江封憫一掌一棵樹,準確地將樹上的人全都打跑了。
一百招結束,收招。
江封憫插著腰喊:「你們有本事別跑啊!」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平常就看她被掌院打當樂子,這會兒又來看熱鬧,看上癮了是不是?
她活蹦亂跳的,景含幽卻已經累得不行了。景含幽的清鴻劍此時當了拐杖,她以劍拄地,就剩下喘了。
辰絮過來,「多謝江師傅手下留情。」
江封憫擺擺手,「辰絮啊,記得在你師父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
辰絮笑,神情平靜平和,依舊是那個光風霽月的書院首徒,仿佛從未變過。
辰絮帶著景含幽回了兩人居住的南觀閣。江封憫回了飛花小築。
不出所料,掌院對於江封憫放水並沒有追究,只是問了一句,「你放水多少招?」
江封憫伸出兩根手指,「二十招。」
掌院轉頭看著她,「你是退步了嗎?」
江封憫哪敢退步?「是你的寶貝徒弟用了激將法,含幽拼命了,這才多接了我二十招。」
掌院居然笑了笑,「還不錯。」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辰絮還是景含幽。
「雲慈你看,人家兩個人挺好的,含幽這幾年確實有點不上進,我好好練練她,她的底子好,很快就會有長進的。」
掌院沒有拒絕,「那就練吧。」
景含幽從此每天被江封憫練得狗一樣滿山亂竄。連顧離都看不下去了,「師父,您對含幽師姐是不是太嚴厲了?當初您教導我們也沒這麼狠啊。」
江封憫摸著顧離的頭,「傻孩子,含幽練得越慘,掌院的氣就消得越快。長痛不如短痛,快點讓掌院消了氣,你含幽師姐才能快點有好日子過。」
顧離聞言也搖頭,「這樣想來含幽師姐對大師姐下手這麼狠,也是活該受這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