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斜靠著方桌,雙手捧盞熱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作為錦衣衛,被聖上當全能人才用,沈宴無非是擅長引導話題的。但面對長樂郡主,沈宴覺得她東拉西扯得很有趣,並不想引導她。
熱水滾下咽喉,周身溫暖了些,沈宴漫聲,「郡主這麼不安,是要借房給我?」
「……不,」劉泠看他,「我邀請你睡我的房舍。」
沈宴漫散的目光一下子凝聚,有一種七尺寶劍破冰的寒冷,冰攢在劍鋒上,望之悚然。劉泠沒有後退,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裡,他有意讓她害怕,但她並不怕。
沈宴慢慢道,「多謝郡主好意,但不必了。」
沈宴的「不」字句,在劉泠認識他後,已經聽得很習慣。當自己再一次被拒絕後,劉泠麻木得毫無感觸。她遺憾地撇嘴,上下掃視青年的身材。
琅琅琨玉,素素風松。
他越拒絕,她對他興趣越大。她看上他,他遲早也會看上她的。
劉泠換了話題,「你還記得我們要談的最開始的話題嗎?」
「唔,始亂終棄,我記得。」沈宴語氣冷淡,偏有幾分嘲意,將她橫看一眼。
劉泠聽不懂他的譏嘲般,點了頭,「那時候,你親的我。」
「你親的我。」沈宴一字不改。
「你摸了我的胸。」
「我救了你。」
「在你之前,我從未被男人這麼占便宜過。我的清白毀在你手中。」劉泠固執地將自己的話說完。
沈宴又喝一口水,牙有些疼:長樂郡主小事化大、倒打一耙的功底,確實不凡。
「作為補償,你想讓我護送你回京?」他點明主旨。
若她堅持,他可以……
「我改變主意了。」劉泠欠嗖嗖道。
沈宴看向她的目光霎時冷下,劉泠是個難纏的人物,他給她一分臉,她會進一尺。且她心臟強大,正常女人有的嬌羞害臊,在劉泠身上幾乎看不到。
對付普通女人的招術,在劉泠身上,恐怕全不管用。
沈宴淡聲,「想我娶你?」
「不。」
沈宴頗為意外,又道,「想我睡你?」
多麼糙的話。
若旁的男人敢對劉泠這麼不客氣,劉泠肯定一巴掌呼去。只是沈宴在故意引導她對他的壞印象,劉泠偏對他印象越來越好。
她豎起食指搖了搖,「不。」
沈宴真正意外了。
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誤會了劉泠,畢竟那是位郡主,舉止優雅的貴女。也許是他齷齪,以為她眼神勾人,總在撩撥他,實際上人家可能只是眼神不好,得眯著眼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