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頭開始疼了,「你作什麼?」
「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啊。」劉泠抬起頭,做無辜正直狀,迎著沈宴發寒的眼睛,她還能毫無壓力地往下讀,「這是我從爺爺那裡找到的食譜,據說已失傳很久。你看我對你多好……接下來,哦,到第一道菜了,糖醋鯉魚,材料……」
她像模像樣地讀著。
沈宴扶額:誰需要她講床頭故事了?誰家的床頭故事是讀食譜了?她不是有病是什麼?!
大晚上的,她就坐他床頭念一道道美味佳肴都是怎麼做成的。
沈宴認真地欣賞劉泠的側顏:作,他就看她接著往下作,看她能作到什麼程度。
從不會有人喪心病狂地在大晚上把食譜當故事講,還抑揚頓挫,飽富感情。
劉泠讀了許久,後知後覺般抬眼,沖沈宴驚訝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我這就不念了!」
「……嗯。」沈宴的那聲應,語氣頗為複雜。
劉泠是真不念了,她把書放回去,拿著燭台到床前,熄了燈火,便準備上床睡覺。
燭火一滅,屋中陷入了幽黑中,月色清輝撒在床前的一塊地磚上。
沈宴和劉泠都沒有說話。
這實在不像一對偷,情小鴛鴦的正常反應——畢竟是同處一室,同床共枕。
緘默。
繼續緘默。
依稀聽到窗外樹上的知了聲,草叢中清亮的蟲鳴聲。
少女坐在床邊,靜了許久,直到視線都已經適應夜晚的微光,她還在坐著。傾而,她有了動作,一下子回過身彎腰,一把握住沈宴的手腕。
暗中,她看到沈宴不曾閉上的眼睛。
他替她說下去,「你想說,我們去吃飯?」
睡什麼睡,起來玩呀!
沈宴起了身,並拖起掛在他身上的劉泠,「侯府的小廚房在哪邊?」
劉泠心情愉快:她和沈宴是如此心意相通。
都是被她那食譜害的。
她摟著他脖頸,甜蜜地晃了晃,對小廚房的反應卻很漠然,「去那裡做什麼?我做飯可不好吃。你烹飪水平很高麼?」
最後,劉泠換了衣,被沈宴抱著翻了窗,在侯府東躲西藏,找出去的路。沈宴一個人輕鬆許多,帶上她完全就是累贅。
沈宴評價定北侯府的看守,「鄴京若每家晚上都這麼嚴,就沒我們錦衣衛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