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之前一直沒管他爹娘對劉泠的態度,存著給劉泠找點事做的心。但現在,他得干涉一二了。
兩人出了鋪子,又向著劉泠的下一個目的地走去。侍女們抱著布匹,遠遠地吊在後面。
男女雙方各站出來,都是容貌驚艷型的。走在一起,雖著常服,但也惹人注目。
一輛馬車從旁邊巷口拐出,又往主道上走去。帘子被輕輕掀起一角,姿容文雅的男子露出半張臉,眸子沉靜地看著那對同行的男女。
他目光從沈宴身上移開,落在少女姣好的側臉上。她耳上那對左右晃動的鞦韆墜,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是她那顆快活的心,晃得他眼睛疼。
「陸公子在看什麼?」馬車上另一人笑呵呵問,往前湊,看到了沈宴,皺起眉,怒意頓起,「原以為沈宴公私分明,我看中他的人品,才想磨礪他一二。沒想到他在當差時與人私會,世風日下,實在是、實在是……哼!」
陸銘山回了神,笑著給對方遞茶,「沈大人真是辜負了韓大人的一番苦心。」
韓墨立刻長吁短嘆,跟陸銘山訴說他平日如何看中沈宴。邊說,他邊看陸銘山的臉色。
這位陸公子儀姿雖好,卻難掩眼底疲憊。聽說是他最近過得很不順,外有沈宴的打壓,內有陸銘安的挑撥,若非陸家想給沈宴一個教訓,陸銘山的地位恐怕得一落千丈。
心裡那樣想著,韓墨口中卻和陸銘山一派其樂融融。
放下帘子,陸銘山斟酌口吻,「我陸家和沈大人的私仇,想來韓大人有所耳聞。今日前來便是想請韓大人幫個忙……」
他話沒說完,就被韓墨哈哈笑著打斷,「陸公子真是客氣,我素來和陸公子交好,陸公子的忙,肯定要幫。就是,」他為難,「陸公子知道我的處境,我不過一個沒有實權的指揮使,根本……愛莫能助啊。」
陸銘山露出一個奇異的笑,「韓大人以為,我們今天要去見誰?」
「不會是……」
「聽說陳指揮使有了孫兒,我們正好去賀喜。」陸銘山淡淡說,果見對面的韓墨神情變了些,坐直了些。
陸銘山心中冷笑,想著一個個不把我們陸家當回事……沈宴,這次便讓你看看陸家的勢力。
看誰能護住你?
韓墨小聲詢問,「我是聽說陸公子和沈宴之間有些齟齬,只是不清楚到底是……」
陸銘山眸子閃了下,道,「韓大人知道我和長樂郡主青梅竹馬,早年便已定親的事吧?」
他酌口茶,面露苦意,「但是今年,阿泠跟我退了親。沈宴搶走了我的未婚妻,我焉能不恨他?」
韓墨訝聲,「沒想到沈宴會是這種人,真是看不出來。」
搶人未婚妻一事,連他這種油滑之人都有些看不上眼。
在馬車漸遠中,和劉泠一起的沈宴回頭,準確地看向剛才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