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劉泠應,欣然而往,「我們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談談情說說愛,共度難忘今宵。」
「……你可真會舉一反三。」沈宴被她逗笑。
晚上吃過飯,兩人果然如約出門。沈大人和劉泠的約會,自然和別人不一樣。別的情人在街上卿卿我我,沈宴抱劉泠上了屋頂,一望而去,大半個玄安關都落在他們眼中。
天高地闊,悠遠流長。
沈宴跟她說,玄安關太不安全,不能再在這裡耽誤下去。如無意料,他們明天就離開這裡返京。
星光下,沈宴幾句話說完,「……就是這樣。你有什麼珍貴的想要的東西?今晚一併弄好。」
劉泠想了想,搖頭,「我沒什麼珍貴的東西。」
沈宴說,「再想想吧。離開這裡,短期內是沒機會回來的了。」
「我最珍貴的,就是你了。」劉泠抬目,清清冷冷地看他,「難道你不跟我回京嗎?你跟我一起回京,別的東西,我都不在乎。」
沈宴側過頭,半天沒說話。他攬著她肩的手,卻緊了一分。就這一點變化,劉泠也並沒有忽略。
劉泠仰頭,看天上稀稀疏疏的星光。她溫聲,「沈大人,其實我特別想要孩子。」
沈宴沒說話。
劉泠就自顧自往下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也有美滿的家庭,爹娘疼我愛我,我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好景不長,這些我都失去了。我沒有母親,也像沒有父親一樣,我再沒體會過父母的愛。我母親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脆弱而無能,只因為一個可笑的理由,就跳下了湖。我父親也不合格,他背叛了我母親,為掩蓋自己的心緒,為了維護他和他現任妻子的美好形象,就讓我做替罪羊。我給他做了那麼多年的替罪羊,他從來沒覺得這是他的錯。」
「我常想,父母真是沒辦法選擇的一件事。我小時候那麼強勢的性格,也能被他們逼瘋,逼成現在這個樣子。沈大人,我原本可以……但是已經永遠不可能了。傷痕是永遠存在的,它會跟著我,一直到我死。」這就是她的心病。她那個死去的母親,幻作幻影,長年累月地跟著她,誘惑她去死。她知道都是假的,但是沒辦法。生病是沒辦法的一件事,治不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她知道這個病會跟著自己一輩子,是一個隱形傷處,猝不及防,它就會跳出來,狠狠咬她一口。
「所以我想要一個孩子。因為我自己知道怎樣的父母最討厭,我才不會對我的孩子那樣。我絕不會軟弱,把世間的殘酷過早地展現到他面前。我也不會心狠,丟下他一個人去孤軍奮戰。我要愛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要愛我,我們家庭美滿,婚姻幸福,我的孩子能感覺到父母間的愛。他在我的呵護下,健康長大,活潑,開心,快樂。他隨意是男是女,隨意是什麼樣的性格,隨意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只想他成為一個健康的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