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件事和太子無關?」
「表面上看,似乎是這樣。」沈宴說。
劉泠蹲在他面前,阻止他喝茶。她手拉著他,懇切問,「那你私心怎麼認為呢?沈宴,我是你的妻子,我絕對不會把你的判斷說出去。你能不能給我一句你的想法?求求你了。」
「我的私人想法,在查案中,是決不允許代入的。」沈宴摸摸她的頭,溫和道。
他想跟她說,他會讓這件事的真相水落石出。如果徐時錦真的無辜,他會想辦法還人清白。但是劉泠望著他,目光濕潤,「你的私人想法,在你查案中,似乎不重要。但對我來說很重要。沈宴,我特別相信你。」
他沉默一下,說,「我的私心,讓我覺得,徐時錦是被太子推出去當棄子了。整個局,我都認為是太子布置的。」他拉她起來,「因為,死的七皇子,是淑妃的唯一兒子。淑妃,卻是陸家人。現在看來,陸家和太子其實是敵對,但也不能完全說,他們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徐時錦可能被放棄……徐家怎麼想的,他們的態度,恐怕就微妙了。」
「那陛下那裡……」
「這種大事,禮部、宗人府、刑部,全都介入了。錦衣衛只在其後做監察一事,我們不是第一負責者。其中各有立場,不一而論。」沈宴說,「我想,陛下也有自己的猜測了。」
「沈大人,那你是哪邊的人?」劉泠問,「你是陛下的人,還是太子的人。或者只是單純的事不關己?」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沈宴目中笑有些淡,「你希望我是哪邊的人?」
沈宴這樣一說,就讓劉泠心頭沉了下去。若是正常情況,錦衣衛就是陛下的私人護衛,全權聽陛下安排。但是沈宴現在反問她,就是在委婉暗示她:他也許不是陛下的人。
可能怕隔牆有耳,或者有別的顧忌,讓沈宴不會明說。
他是太子的人?
怎麼可能?
劉泠最開始認識沈宴的時候,他明明……
啊!
有靈感在她腦中划過,讓她冷靜了下去。是因為她,屢次因為她,沈宴不得不和太子合作。一次又一次的合作,一次又一次的把柄,到現在,沈宴可能已經沒辦法與太子完全撇清關係了。
心口澀然,一晚上的焦急煩躁,此刻通通消失。
劉泠沉靜地望著自己的愛人,她伸出手臂,摟住他,給他一個擁抱。
她的背後關係那麼複雜,沈宴背後關係那麼簡單。為了她,他硬是入了這個大染缸。原本任何情面都不用講,原本他誰的人情都不欠。朝中人人怕錦衣衛,人人不待見錦衣衛,人人和錦衣衛保持距離……可是為了護住她,沈宴接過了太子遞來的橄欖枝。一旦接過,就別想再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