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公主的打算是什麼,岳翎的打算,一直是讓陸銘山去死的。
她在他茫然中,道,「不是說讓我跟你一同走,跟你執行最後一次任務嗎?好啊,我答應。銘哥你去哪裡,我就跟去哪裡。這一輩子,我就跟著你了。」
這一輩子,我就跟著你了。
陸銘山微笑,以為她是心軟。他勾勒出美好的未來,他醒悟,要讓岳翎過得好。他卻不知道,岳翎的心早成冰了。恨他太晚。
同一晚,沈宴在皇宮的御書房前,聽陛下談話。皇帝對他近日狀態很是滿意:沈大人成親前,跟陛下打過招呼,婚姻後,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幾乎住在錦衣衛所,等人隨叫隨到。陛下很是遺憾,這麼個得力幹將,一心撲在事業上,成了親,心就老了。
但讓皇帝驚喜的是,沈大人成親後,和成親前沒兩樣。他只休了幾天假,因為徐時錦和沈昱的案子,重新回來。回到衛所後,繼續投入水深火熱的事業中,沒有喘息的時間。
皇帝很欣慰沈昱有這種自覺性。
他並不想了解是劉泠和沈宴之間出了問題,劉泠不在,才讓沈宴無事可做只能工作這種原因。
此時,皇帝就在給沈宴下任務,「你的線已經埋了這麼久了,網總該收一收吧?朕可記得當初查陸家各種證據時,你是何等的鄭重。」
沈宴沒說話。
皇帝微笑,「廣平王一案,不要再留著了。沒什麼好查的,你也已經放了那麼久的線,該理一理了。」他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江州的人和事,你結了吧。把人帶回京,過了冬,明年開春,就可以殺了。」
沈宴表情有些遲緩。
皇帝看著他,「怎麼,心軟了?因為廣平王一家是阿泠的至親之人,你有些遲疑了?因為你一直在做的事,沒有跟阿泠交過底,害怕了?你當日幾次下江州,真正原因就是查廣平王。你從來沒跟阿泠說過,你怕她受不了。你也沒想過你和阿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陛下撫著下巴,嘆道,「你娶了阿泠,卻不敢告訴阿泠,錦衣衛在查她父親,還是重查,查了很多年。廣平王一家,雖然和阿泠關係不睦,但到底是阿泠的親生父親。阿泠自己動手,恐怕都接受不了你動手。」
他頓一頓,「她會怎麼想呢?『這個我的枕邊人,要殺除了我以外,我們家的所有人。他卻從沒跟我說過。他和我交好,娶我,到底是為了調查我的事情,還是喜歡我?他真可怕,這種男人,我不敢要了。』」
「陛下!」沈宴聲音僵冷,「錦衣衛做的事情,本來就不能與外人說。她本來就不該知道。我和她的事,自會跟她說清楚,不勞陛下費心。她與廣平王一案無關,希望陛下信守承諾,不要將她扯進來。她不知道廣平王做的事,她是無辜的。」
皇帝覺得好笑,劉泠是廣平王的親生女兒,她在江州也住了幾年。廣平王的事情,怎麼就能肯定劉泠不知道?廣平王四個子女,其他三個都是可能知情的,只有劉泠是絕對不知情的?沈宴這強詞奪理的……他樂道,「好,隨你。朕到底疼了阿泠多年,有人護著她,朕也欣慰。朕並不是非要她死,她一個人的生死,無足輕重,只要你給朕保證,她不要跟人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