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嘖一聲,「你這問題,可真大。」他沒有直接回答她,兩人一前一後,又走了一會兒,在後方,看著劉泠白涼的側臉,沈宴道,「我們以前,似乎說過這個問題。」
劉泠眯眼,點了點頭。
因為她的病,她與沈宴說過好幾次死亡的事情。沈宴鼓勵她活下去,恰好她也是那麼想的。
那時候,他們兩人,還沒成親呢。
劉泠說,「我還記得我們當時說,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給你守寡。我活得多不容易,我得自己好好活下去,不能因為你,把我自己的生命給蹉跎了。」
沈宴笑。
劉泠停下來等他,他走到她旁邊,慢慢越過了她,他還在笑。
劉泠踢一踢他,「我要嫁給別人,給別人當妻子,給別人生兒育女。全都跟你無關。」
沈宴等她一起走,一直看著她笑,笑而不語。
半晌,她冷著臉不想跟他說話。他才漫聲道,「你要這樣想的話,我是多麼高興。你的生命,你要是自己會珍惜,我是最高興的。」
劉泠沒有再說話。
她伸手,到了他袖口,與他的手握住。她問,「那你呢?」
死亡很遙遠,陷入愛情的人,卻都想聽到保證。
沈宴卻不回答她。
她問得急了,他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
不到死跟前,故事不會結束。但到了死跟前,誰又知道,故事會不會結束。
沈宴希望劉泠的人和心,都是她自己的。但也僅是希望,畢竟他自己都做不到。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哇,好香的酒啊!」亭子裡女孩兒的聲音,打斷了劉泠恍惚的情緒。
她停了一下,立刻感覺到不妥,讓人趕過去,「劉湘!你是不是動我的東西了?!」
劉泠寒著臉過去,劉湘和劉潤陽被她的聲音嚇住,往父母身邊縮。劉泠再一看,她昨晚裝好的酒,封口已經拆了一半,很明顯是小孩子的動作。她冷冷瞅著劉湘,廣平王眉頭一跳。
劉湘小聲,「我、我只是幫忙……誰讓你不提前說啊!」
「搬酒是下人要做的事,你湊什麼熱鬧?!你是要我像吩咐下人一樣吩咐你嗎?我讓你現在給我跪下,你也跪嗎?!」劉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