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泠愣愣地看著他,提著錦袋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他向她張開手臂。
劉泠望著他的臉,忽而一笑,投入他懷中,展開雙臂抱住他。
她悶悶問,「你猜到了?」
「病情反覆了,對嗎?」沈宴淡淡道,「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告訴我?」
「……」劉泠抿嘴角。
她又開始掉眼淚了。
沈宴嘆口氣。
聽劉泠哽咽著,「你身體好了?能下床了?能說話了?你還是去躺著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要是再倒了,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是被我害得一點不妥,我都覺得活著沒意思……我辜負了你……」
沈宴低眼看著她。
果然,事情到了很糟糕的地步。
他的目光發冷,心卻在微痛。
廣平王府!陸家!
他還記得過年後剛到江州時,劉泠是那麼開心地跟他說,「沈宴,我擺脫她了!她沒有再跟著我,纏著我,逼我去死了!」
纏繞她多年的病,終於好了。她可以像常人一樣,不用時時刻刻壓抑著自己,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這才多久……
劉泠一個人躲在暗處哭。
她數次跟他提到「死」那個字。
沈宴攬著她的手,沉重得抬不起來。
他的愛人——他一路牽扯著她,領她從黑暗走向微光。他好不容易把她從深淵中帶出來,那些人,又重新把她推入了暗無天日中……
他如何能放過那些人?
廣平王府沒了,卻還有陸家。
陸家每個人,都要為此陪葬!
心中隱怒,面上,沈宴只是順手擦去劉泠面上的淚,沉聲說,「劉泠,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事,要學會跟我說,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忍。」
「在我跟前,你不用偽裝自己正常。嫁給我,讓你需要欺騙的話,你何必嫁我?」
「當然,我也會學著不瞞你。」
「不是你說,想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劉泠抬眼,被他的話說得委屈。她眨掉眼中淚,臉上神情幾變。沈宴不再說話,等著她想清楚。劉泠會想清楚的,她只是被負面情緒拖累,理性被掩藏。半晌後,劉泠目光堅定地點了下頭。
她問,「你的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