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阿蠻翻牆前看了一眼鐵門。
門口的蜘蛛網少了很多,門外泥地里也有好多陌生人的腳印。
阿蠻戴上帽兜遮住半張臉,抽出了她常用的匕首,翻牆進院子以後沒有走樓梯,直接繞到後面同樣鏽跡斑斑的消防梯前,握住樓梯扶手向上一盪,很輕盈的跳上二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樓梯上有兩個人,警惕性並不高,她貓腰靠近的時候,對方一點都沒有察覺。
阿蠻抬手用匕首柄迅速敲暈了一個,在另外一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掐住了對方脖子,把匕首刀鋒對準了對方的頸動脈。
對方很合作,沒有反抗,立刻舉手作投降狀。
「阿蠻。」那個人喊她的名字,用的中文,很蹩腳,「我只是來找你做保鏢的。」
阿蠻藏在陰影里,一聲不吭,手裡的力道半分沒少。
她做保鏢只在暗網上接單,暗網上面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她接單的時候會定好見面的地方,雙方見面簽訂了合同之後才會開工,這麼多年下來,她從來沒有公開過自己的住所。
這幢破舊的二層民居看起來挺大,其實只住了她一戶,她進出隱蔽,連對面樓的鄰居都沒有見過她的臉。
這個人知道她的住處,還知道她曾經的國籍。
她手裡的匕首微微用力,嵌進對方的皮膚,血絲從匕首邊緣滲出來,對方身體明顯僵硬了不少,高舉著的手開始抖。
「我是記者。」他先表明身份,這次不再用蹩腳的中文,「我左手的衣服口袋裡有我的記者證。」
阿蠻沒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並不知道阿蠻想要知道什麼,她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陰影里冒出來,全身黑漆漆的,他都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保鏢阿蠻。
而且什麼都沒問,只是用匕首抵著他的脖子,匕首很鋒利,他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已經流血了。
這個人真的會一聲不吭的殺了他。
他被這樣的認知嚇到,不敢撒謊,不敢試探,只能把自己的來歷倒豆子一樣全都倒出來。
「我是記者,我認識貝托,是貝托的人告訴我你住在哪裡的。」
阿蠻的匕首更加用力,他都能感覺到刀鋒緩慢進入皮膚的微妙觸感。
「我想請你做我的保鏢,我想去血湖。」他閉著眼睛喊了出來,聲音已經抖得不像樣子。
阿蠻微微放鬆匕首,從他說的上衣口袋裡抽出他的記者證,記者證後面還別著身份證。
他叫達沃,墨西哥人,切市某個網絡媒體的記者,阿蠻聽過這個媒體的名字,偶爾還會看他們網站的新聞。
胖乎乎的,今年三十九歲。
阿蠻把記者證重新塞回他上衣口袋,仍然一聲不吭。
達沃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去血湖。」他重複,「我知道血湖一直在做野生鱷魚皮的買賣,我想去拍他們捕獵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