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晚上來偷獵的人並沒有阿蠻之前調查的那麼多,為了獲得完整的鱷魚皮,他們連帶槍的人都很少,大部分都和她一樣,只帶了隨身的匕首。
比她想像中的安全,卻比她想像中的殘暴。
傳說中的食人鱷魚在全副武裝的人群面前毫無還手能力,他們像釣魚一樣用一塊生雞肉把鱷魚引誘到網裡,特質的鱷魚網越掙扎越緊,印象里讓人聞風喪膽的鱷魚在這種網裡面,撲騰的像是一條離水的魚。
為了取得有彈性的鱷魚皮,他們會用鈍器敲暈鱷魚,斬斷鱷魚的四肢,在鱷魚還活著的時候剝下鱷魚皮。
三個晚上,阿蠻都麻木的看,麻木的拍照,卻在心裡暗暗發誓,這樣的活她這一輩子不會接第二次。
她厭惡這種單方面的屠殺。
***
夜晚八點半。
遠處的血湖入口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偷獵人,狩獵之前他們會先進行當地的祭祀儀式,一般會在晚上十點左右開始,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提早了。
阿蠻把自己的身形徹底隱匿在黑暗中,因為對方把儀式意外提前變得更加謹慎。
血湖的夜很安靜,除了遠處逐漸嘈雜起來的人聲,阿蠻這一邊只有安靜的昆蟲鳴叫,所以那一聲踩斷樹枝的聲音變得特別明顯。
阿蠻皺眉低頭。
樹下站了一個人,背著一個看起來很重很巨大的工具包,從她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這人包的嚴嚴實實的防護服。
那個人似乎被自己踩斷的樹枝嚇了一跳,拍拍胸口,自言自語:「沒事沒事,別怕別怕。」
阿蠻:「……」
這聲音太熟悉了,他用的還是中文。
這該死的簡南為什麼會在這種該死時候出現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他看起來完全不知道幾十米遠的灌木叢外正藏著一群帶著刀槍的偷獵人,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低著頭不知道在樹下翻找什麼。
阿蠻看向遠處。
偷獵人漸漸的多了,有人點起篝火,有人已經開始布置狩獵場,遠遠的運輸裝備的卡車也逐漸的能從密林中看到車燈。
為了隱蔽,偷獵人的運輸車都藏在血湖後面的屠宰場裡,她藏的這棵樹是卡車必經的地方,為了拍到素材,她特意選了這條路,灌木叢茂密,到時候想要拍近景的時候也可以借著卡車的掩護走到近處。
她以為這是拍照的風水寶地。
現在看起來,這更像是簡南的葬身地。
偷獵人不會主動殺人,但是簡南這樣特意湊上來的人,殺掉他會比殺掉一隻鱷魚還簡單,這地方拋屍太容易了,丟到血湖裡,屍體浮起來之前應該就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
阿蠻嘖了一聲,在卡車開過來之前,從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又安全又涼快只是多了點蟲蟻的樹上跳下來,動作迅猛無聲的在黑暗中撲向簡南,捂住他的嘴,把他拽進了墨西哥柏木後面的灌木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