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個奇奇怪怪的孤單的人。
賣了房,花了巨資請了個私人保鏢, 沒人問他一句為什麼。
大部分人看到他都不會主動靠近,費利獸醫院的莎瑪和切拉算是和他最熟的,可也並不關心他為什麼身邊突然帶上個黑市保鏢,八卦好奇之後,也沒有太多關心的話。
他每天吃飯仍然用著十雙筷子十個調羹, 但是她跟了他四天,沒有一個家裡人給他打過電話。
他的人生似乎只有一個身份:獸醫簡南。
「這箱子有一個輪子歪了三到五毫米……」簡南埋著頭撅著腚, 四肢嚴重不協調。
機場大廳來來往往的人已經有好幾個忍不住回頭看他, 也有教養不好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阿蠻全部當作沒看見,她抱著膝蓋盯著行李箱輪子, 很敷衍的哦了一聲。
「你不用跟著我蹲下來,公共場所的地不乾淨,尤其這種常年開著空調的密閉空間。」他習慣性的絮絮叨叨。
「而且,很多人在看。」他扭頭看了阿蠻一眼, 「他們會笑你。」
阿蠻歪著頭,腦袋放在膝蓋上:「……哦。」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很怪異。
「你不怕別人笑麼?」飛機還有一個小時起飛,阿蠻覺得簡南這架勢像是打算如果沒找到就一直蹲在這裡了。
「沒感覺。」他在專心的弄輪子,好半晌鬆了一大口氣,「找到了。」
他用鑷子從輪子間隙里弄出一塊堅果殼的碎片。
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只有他舉著鑷子蹲著,身邊蹲著一隻小小的阿蠻。
阿蠻嘴角揚了起來:「恭喜。」
簡南笑,咧著牙,傻傻的。
***
這四天時間裡,普魯斯鱷把三號環境學家所有的公開資料都翻了個底朝天。
三號環境學家,沒有綽號,他的西班牙名字很長,熟人都叫他塞恩。
為了能讓這次出差更有效率,普魯斯鱷花了很多時間去研究塞恩資料里的那些問題:無法出聲、夜晚恐懼還有負能量,他幾乎翻完了塞恩所有的資料,最後的結論是,他覺得塞恩沒有病。
「起碼沒有我們這種醫學上面確定有名字的病症,大概率是能夠克服的不太嚴重的心理創傷。」阿蠻記得,這是普魯斯鱷的原話。
塞恩所在的城市在坎昆附近,離切市很近,靠海。
下了飛機還有五十分鐘的車程,寸土寸金的富人區,獨居的地方是真正意義上的面朝大海四季花開,獨幢有游泳池有全屋監控的那種,特別有錢的人住的房子。
「家裡太有錢了,他想做的科研項目都可以直接投資,這次申請不是他本人提交的,是他的律師為了幫他年底申報科學環保獎項提交的,大概率應該是作廢的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