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糖不好吃麼?」阿蠻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第一顆糖,紫色的粘稠物是草莓味的。」
阿蠻:「??」
「第二顆糖,是綠色的香蕉味。」
阿蠻:「所以??」
「這不合邏輯。」簡南把綠色的糖紙遞給阿蠻,全綠色的香蕉,真的不合邏輯。
「……你就不能有點想像力?」阿蠻的白眼快要翻上天。
「……想像力不是這樣用的。」簡南低頭,看阿蠻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花花綠綠。
「這個。」她遞給他,氣乎乎的。
橙色的,橙子味的。
符合邏輯。
雖然也一樣充滿了香精的味道。
***
和簡南與阿蠻越來越默契的相處相比,簡南一直以來都做的挺順風順水的血湖項目因為蛙壺菌,開始變得焦頭爛額。
簡南之前的猜測基本都對上了,只是實際遇到了,比聽到的更難。
蛙壺菌病毒關注的人多了,參與的人多了,不太擅長社交的簡南小組,就變成了整個項目組的短板。
塞恩和普魯斯鱷是徹底放棄社交的人,簡南作為小組組長,硬著頭皮參加了每次會議,幾乎每一次,都得解釋一遍阿蠻為什麼會存在,幾乎每一次,他都得一模一樣的闡述一遍自己對蛙壺菌病毒的想法和解決方案。
他仍然在韜光養晦,像個普通的閱歷不多的年輕人,說完之後從來不提結論,他悄悄的讓自己變成一塊灰色的背景板,聽著自己的方案被無數人轉述,從成本、從可行性甚至從專業上三百六十度質疑,面無表情,語氣謙遜。
一次又一次,各種各樣的會。
埃文的周報不再單獨提起簡南的團隊,他們熬夜做實驗的成果被其他團隊的人用各種理由借調,塞恩變得有些沉默,不再每天都嚷嚷著要回家,而普魯斯鱷偶爾會覺得還是研發他的自殺預警項目更加有意思。
簡南,仍然雲淡風輕,仿佛這些事和他都沒什麼關係,他要做的就只是完成埃文分派給他的工作,提出意見,被反駁意見,然後再重新提出意見。
只有阿蠻知道,睡眠很好的簡南開始失眠。
他每天都在研究方案和預算的關係,但是實際上他也無法理解,會導致大面積兩棲動物死亡的病毒,會讓生態系統整個雪崩的蛙壺菌,為什麼治理的時候,還得看預算。
時間要多久,得有多少專家投入多少人日,每平方米消毒需要多少預算,人工費幾何。
整個方案的每一個步驟都被標上了成本,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資源,包括簡南小組,方案列表上清清楚楚的標記著,他們工作一天,就是3人/日。
阿蠻會在閒暇的時候帶簡南去地下拳擊館,簡南已經慢慢地可以和那個小胖姑娘對打,揮拳的時候也不再擰麻花,但是,沉默了不少。
「我挺羨慕塞恩的。」又是一次討價還價的拉鋸戰會議之後,簡南躺在地板上仰天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