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現在順著你這條線,查到了我對火災有嚴重的過敏反應。」
「他燒了費利獸醫院。」
「他想用這樣的方法逼我出現,卻沒想到費利獸醫院的天台上有一個你。」
簡南彎腰,湊近簡北。
「你在天台,是想要知道我是怎麼找到偽雞瘟的吧。」
「想要找找我是不是放了什麼偽雞瘟的病毒在天台,故意捉了一隻鴿子是假裝自己無意發現的?」
「找到沒有?」簡南彎起了嘴角。
簡北咽了口口水,卻因為喉嚨灼燒,又開始嗆咳。
「我挺後悔的。」簡南直起腰,「我應該說這隻鴿子是從實驗室拿出來的,這樣,你今天就有可能真的死透了。」
簡北紅著眼眶,捂著咳嗽,全身發抖。
「真可惜。」簡南嘆息。
阿蠻站在角落,看著這樣的簡南。
黑色的,毫無溫度,眼裡壓著濃重黑霧的簡南,她一直以來覺得不對勁,卻始終沒機會看到的簡南。
平時的獸醫簡南,怕的,是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火災,就能隨時把他打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普魯斯鱷說,他可能需要鎮定劑。
所以那天晚上,得意洋洋的貝托才會問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想要保護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簡南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同父異母的弟弟花巨資搞了三塊稀有鱷魚皮,她查過中國的量刑,如果當時簡南沒發現直接帶回國,這個金額是有可能被判無期的。
他有十雙筷子調羹,吃飯的時候舞得虎虎生風,他說那是因為他想念過年時候大家庭的氛圍。可是,他父母很早就離異了,他想念的,到底是什麼時候的大家庭。
她和他形影不離了三個月,這個三個月里,除了謝教授,沒有人找過他,親爸給他打電話,問的是他的弟弟,他那個據說小時候很緊張他的媽媽,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一個月接受一次心理評估。
他因為對她的背影有些焦慮反應,非常謹慎的提前了自己的心理評估,並且因為評估正常,高興了很久。
他承認自己是個瘋子,接下已經徹底暫停的項目,用他不管不顧的方法,和貝托正面對抗,把本來可能徹底暫停的項目重啟,做的風生水起。
而他,把所有的資料都寄給了埃文,成功之後,他開始淡出公眾視角。
他是這樣的簡南。
他的額頭還在出汗,他的臉色蒼白,他眼底的黑色翻湧的像是想要把自己徹底拉入深淵。
但是阿蠻,卻覺得過癮。
簡南,需要這樣的簡南。
偶爾持證上崗的變態。
能把一個正常人說不出來的話全說出來,不要顧慮血緣,不要顧慮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