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能理解簡南, 簡南這個人本來就不守規矩,平時只是裝的乖巧而已, 縱火傷人這些事他沒少干,一個偏執狂沒辦法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鋌而走險是很正常的事。
更何況他現在命都在他手裡。
但是他還是謹慎的。
先是查看行車記錄儀確定簡南上車後身後沒有人跟蹤, 然後讓人把簡南身上所有的衣物都給剝光了, 丟到熱水裡煮了一遍再給他重新套上去——這是他們常用的防追蹤方法,再厲害的科技, 遇到沸水仍然只是一堆破銅爛鐵。
被迫穿上濕漉漉的衣服的簡南又吐了一遍,短時間連著嘔吐了三次,他白皙的皮膚已經染上了神經質的紅色血點,眼眶猩紅,看起來倒是有了幾分真正變態的樣子。
「抱歉。」貝托又恢復到從容不迫的上位者的樣子, 「做事謹慎,對大家都好。」
簡南沒理他。
他要是能聽到普魯斯鱷說話, 現在估計已經被他炫耀聾了。
「放水!防燙!防儀器!看起來就只是褲子口袋裡的一根線頭!」他都能想像到普魯斯鱷說話的語氣。
嘴巴里很苦。
他掏了掏口袋, 裡面還有兩顆糖——今天晚上的糖他還沒來得及給阿蠻。
他低頭,剝開兩顆糖, 都塞進了嘴裡。
這糖很貴。
阿蠻嘴刁。
吃過一次貴的下次給她便宜的她就甩臉色。
貝托對簡南的淡定非常欣賞,甚至和手下竊竊私語,簡南聽到一點點,大概意思就是變態就得像他這樣。
這糖太甜。
簡南猩紅著眼睛坐在車后座。
吃那麼甜真的不好。
***
貝托這次出行總共三輛車, 三輛車上都坐滿了人,連他在內,一共十五個人。
這可能是貝托短時間內能夠搜羅到的所有的能用的人了,他今天晚上本來只是一場虐殺之旅,並沒料到他的事業會有新的希望。
浸|淫黑道十多年的大佬,在人員調配上做到了極致。
他先安排了一車人停在潟湖入口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五個人,分別占了三個交通要道,盯著來往的車輛,一旦有可疑,第一時間通知第二梯隊。
第二梯隊的人跟著貝托和簡南進了潟湖,野外的潟湖四面八方都是入口,這幾個人一聲不吭的迅速隱匿到了黑暗中,簡南眯著眼看,覺得他們的動作比阿蠻慢了不少。
真正跟著簡南和貝托進潟湖的,只有連他和貝托在內的五個人,三個貝托的親信,都和貝托一樣,光頭,臉上紋著奇奇怪怪的紋身。
這三組人都被要求每間隔半小時就用對講器報一次自己的方位,用貝托他們自己的暗語。
半個小時,正好是阿蠻答應簡南她一定會出現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