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獨立以後,她一直都有三個願望。
第一個願望,是賺很多很多的錢。
第二個願望,是希望能找到當年把她賣掉的親生父母,找一個人去告訴他們,他們當年賣掉的那個女兒現在很有錢,她想要認回他們,但是前提是得要知道當年是誰出的主意把她賣掉的。
她沒安好心,狼多肉少,人性貪婪,她想看看把自己賣掉的那幾個人,最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第三個願望,等這一切都做完之後,她想像蘇珊娜一樣,週遊世界,帥哥月拋。
帥哥月拋,曾經是她希望的,自己最終的歸宿。
紙醉金迷,物慾橫流,很適合孤兒,無牽無掛無親無故。
可她卻在小金庫基本成型,回到中國來到雲南之後,和這傢伙簽了十年長約。
阿蠻在黑暗中,很輕的罵了一句:「媽的。」
簡南轉身,和她面對面。
雙人床,新房用的,做的尺寸並不大,翻了個身,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五十厘米。
他睜著眼,沒睡著。
她剛才盯他盯了那麼久,想了那麼多她以前很少會去深想的事,他居然都是醒著的。
蔫壞。
「媽的。」阿蠻大聲了一點,沒頭沒腦的又罵了一句。
簡南沒說話,屋裡黑漆漆的,阿蠻只能大概看到簡南的眼睛是睜著的,嘴巴是抿著的。
「要不要起床?」兩人這樣側躺著對視很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就更蠢。
簡南還是沒說話,只是伸出了一隻手,很精準的抓住了阿蠻的手。
阿蠻僵硬,身體本能的反應是揍他,卻動不了。
簡南閉上眼睛。
「天還沒亮。」他說,聲音沙沙的。
「你拽著我的手天也不會亮的。」阿蠻的聲音咬牙切齒,她自己卻聽出了色厲內荏。
簡南也聽出來了,把拽著她手的動作改了,只是伸出手,覆蓋住她的手,沒用什麼力氣,只是蓋著。
他手很大,蓋住了,她手背上就全是他的溫度。
阿蠻的手在他的手心裡握成拳。
簡南的手就跟著她的拳頭拱起來一點點。
阿蠻的手鬆開。
簡南的手就跟著她的手往下壓平。
阿蠻就這樣抿著嘴一會鬆開一會捏緊,像個發脾氣的小姑娘。
「媽的。」她又罵,這次聲音小了,語氣帶著不甘心。
手背被簡南捂得都快要出汗,屋外的公雞一聲接一聲叫的她想要半夜過去抓過來拔毛燒成爆炒仔雞,但是她卻終於閉上了眼睛,用力拱著的手背慢慢的鬆弛下來。
睡著了,隱約的感覺到簡南握著她的手更用力了一點,還聽到簡南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