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南卻不動了。
他手撐在膝蓋上,喘了好幾下才平復下來,然後慢吞吞的摘下背包,慢吞吞的抽出兩瓶水,一瓶遞給阿蠻,一瓶自己打開。
「你怒了?」阿蠻看出來了。
簡南沒吭聲。
阿蠻有點想笑。
這兩人從見面開始就一路誤會一路不在一個頻道聊天,她還在想簡南打算忍多久。
結果只走了十分鐘,他就忍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簡南慢慢的變得和剛開始認識的樣子不太一樣了。
情緒多了,忍得少了。
她覺得是好事,所以她也樂見其成。
走了老遠的老金回頭發現兩個人都沒跟上來,氣得眉毛都快要飛起來,又蹭蹭蹭的往回走。
這兩個城裡人,坐在樹蔭下面喝水吃糖,看起來還挺悠閒。
「你們倒不如直接回去?」老金陰陽怪氣,「就當來這裡一日游度蜜月了。」
這都是什麼專家組織,太他媽不靠譜。
這世界真的要完了。
「我是來工作的。」簡南把水放回背包。
老金眉毛快要飛上天。
「我不會特意去解釋我們之間的言語誤會,也不會為了照顧你的情緒去斟酌怎麼開口說話。」
「我就是來工作的。」簡南強調。
「所以如果我們之間沒有辦法和平共處,我會和阿蠻單獨去檢查魚塘,之後遇到問題,我也會直接和我公司里的人討論,不會再帶上你。」
「你敢?!」老金沒料到簡南把話說得那麼絕,冒出了一句特別戲劇化的反問。
「我為什麼不敢?」簡南背上背包,「你又不是我上司也不是我爸。」
阿蠻嘴裡的糖差點滑到嗓子裡,咳嗽了兩聲。
老金的臉漲成豬肝色,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簡南卻也沒有馬上走,他和阿蠻站在原地,等老金一張老臉氣得都快要鐵青了,才開口:「要一起麼?」
問得好像剛才那些話都不是他說的一樣。
他其實勝之不武。
拋開自己給自己定下的那些道德枷鎖,他對這樣懟長輩毫無心理負擔,懟完了也不會覺得特別爽。
「他就是希望能順利工作。」阿蠻站出來打圓場,給老金一個台階,「一起走吧,我們耽擱太久了。」
「誰不讓他工作了?」老金哼了一聲,又戴上了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