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灰撲撲的工作服,盤著頭,一臉班主任的樣子。
閃電打下來,她似乎受到了驚嚇,往後退了一步。髮簪蹭到門框,晃了晃,盤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散落了幾縷。
有點好看。
陸為被驚雷炸出一句。
於是他也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頭上的鱷魚頭套上下抖了好幾下。
「陸……先生?」況今昔問得並不是十分確定。
她聽說他三十歲了呢。
三十歲的……鱷魚?
陸為伸出手扶正自己的鱷魚頭,他『摸』到鱷魚頭就知道對面這人為什麼會往後退一步了——他嫌棄車上睡覺脖子痛戴鱷魚頭是為了當頸枕用的,沒想到下車忘記脫了。
現在脫麼?
陸為內心開始翻湧。
他在寧鎮這五年很少剃頭,每次剃頭都是偷阿蠻的剃頭刀一下子剃光,現在屬於半長不短可以扎個小揪揪的狀態。
現在脫下鱷魚頭,他的頭髮會因為汗漬貼在頭皮上,那樣非常非常非常丑。
可不脫下鱷魚頭,他現在站的這個小雨棚根本遮不住他突出來的鱷魚嘴巴。
他最最熱愛的,普魯斯鱷的嘴巴。
於是他衝著況今昔比了個手勢:「你能不能轉過去?我需要把頭脫下來。」
很好!很鎮定,很自然。
陸為自我安慰。
然後捂住鱷魚嘴,看著那個女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轉身,轉身的時候頭髮又碰到了門框,髮簪掉了下來,當著他的面,黑『色』的長髮就這樣傾瀉而下。
非常惡俗的洗頭水廣告的情節。
陸為完全沒料到這麼惡俗的畫面,居然讓他暫時忘記捂住鱷魚嘴,選擇了捂住自己的眼。
非禮勿視。
他心裡默念。
要命了。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
三
「這裡……什麼?」陸為知道他現在非常蠢,頭髮貼著頭皮,穿著本來打算下飛機就把他家老頭氣活過來的惡搞裝,手裡抱著已經濕掉一半的鱷魚頭,張著嘴,鼻子上面還有一塊髒東西。
剛才進門的時候沒看到門檻摔的。
反正已經這樣了,他決定放棄挽尊。
「這裡是魯北地區大汶口文化的遺址發掘地。」況今昔在對方一系列非常規『操』作下反而鎮定了,伸出了右手,「我是6號遺址坑的負責人況今昔。」
「我……」陸為伸著手,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指哪裡,「你……」
遺址發掘地?!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個穿的灰撲撲的女人近看似乎比他還年輕,而且她頭髮不打算重新盤起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