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听说身体很差的,没几年活头了,这几天都没怎么听说过他的消息,我都以为他已经……”
“怎么会是他呢,蒋家最没用的就是他了吧,没希望继承家业,还有病。”
“所以说,宁思音到最后找了一个病秧子啊。”
有人轻哼:“野公主跟病秧子,我倒觉得他们俩挺配的。她又不是宁家的正牌孙女,要不是唯一的孙子死了,你觉得宁光启会把她接回来?”
“说得也是,要接早就接了,不会让她在外面流落到十八岁。”
……
偏厅里过于安静,蒋措总像不存在似的,待在一个地方就毫无声响。宁思音低垂着眼,将外面走廊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一楼的隔音效果比三楼真是差多了,蒋措肯定也听到了。
是。
她并不是天生的小公主。
她小时候是在福利院生活的。懂事之前被一对夫妇领养,过着艰苦贫穷的日子,直到十八岁,才知道原来自己有个这么有钱的爷爷。
关于她为什么流落在外,爷爷没有告诉她。除了他,宁思音也无从打探。
但宁家大变活人认回这么一个孙女,外面总会有些传言,东拼西凑,结合从小没少看的狗血伦理电视剧,猜也猜得出自己的身世。
据说她的父母是大学同学,曾是一对恋人,有她的时候二人都还是二十刚出头的年青人——这就排除了什么小三出轨婚外情的烂狗血。
想必是因为她的妈妈身份不够高贵,不合爷爷的意,入不了宁家的门,或许中间还经过一些棒打鸳鸯的老传统,最终导致两人分手。
但宁家子孙福薄,宁光启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她爹宁晨音,年纪轻轻三十岁便因病离世;留下的独子也遗传不治之症,未及成年便夭折。
如今宁家只剩下她这一根独苗。
若非如此,爷爷也不会费心劳力将这个失落在外的孙女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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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那张万恶的嘴啊,再配上随心所欲的舌头,就是万恶之源。”
宁思音放下手机,把手臂环到胸前。
她看看蒋措,这个被人一口一口“病秧子”代称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静止一般坐在沙发上看书,两耳不闻墙外八卦。
宁思音别的地方记性不咋地,但在记仇这方面十分持久。里面那个听起来最嘲讽的声音,就是之前碰过面的luna。
她的声音不算有特色,不过那种让人听了只想用拖鞋热情招呼一番的语气,太有辨识度了。
宁思音舔了舔牙齿,忽然朝在站架上梳理羽毛的鹦鹉勾手。
“铁蛋。”
鹦鹉至今不肯认这个名字,假装没有听到。
不过等宁思音拿起鸟食,它就愿意赏脸纡尊降贵过来一趟了。
鹦鹉低头在宁思音手上啄食,宁思音用食物贿赂企图买通它:“吃饱了就去帮我教训一下外面那几个长舌妇。”
视线落在书上始终未曾抬起的蒋措,这才悠悠出声:“‘看到搬弄是非的人,不必非得去扇耳光。’”
“你在说我哦。”宁思音不以为然地耸肩,“那不行,我这个人,看到搬弄是非的人,就必须去扇几个耳光。”
她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且必须要当场报。
考虑到今天是重要日子,跟这些碎嘴八婆计较有失她“公主”身份,才没有亲自上阵。
宁思音戳戳鹦鹉的屁股:“吃完了没?该干活了。”
鹦鹉不理她,原地蹦了一下转身拿屁股对她。
“沉不住气。”蒋措评价。
宁思音正要辩解,他放下书,朝鹦鹉伸手。鹦鹉立刻跳到他手臂上。
蒋措看着鹦鹉,慢悠悠地念到:“是非之人,是非事,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对宁思音爱答不理的鹦鹉扇扇翅膀,从他手上飞起,钻过专为它设置的小窗口飞了出去。
很快,宁思音就听到外面响起亚里士多德·铁蛋中气十足的嗓音。
“搬弄是非!说三道四!口吐芬芳!”
以luna为首的几个女人从宴会厅出来透气,顺嘴说几句闲话,也跟没想到隔墙有两双耳,还是当事人的耳。
叽叽喳喳的几个女人立刻停住,看着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会说人话的鹦鹉,一时面面相觑。
她们都没反应,亚里士多德对这个效果非常不满意,怀疑她们没文化听不懂,抖了抖翅膀,决定换一种她们听得懂的语言。
“长舌妇!嚼舌根!呸!”
几人女人:“……”
一墙之隔的宁思音:“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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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鹦鹉大骂一通的几个女人尴尬地走了,宁思音神清气爽,铁蛋飞回来时,宁思音逮住她,表扬地抚摸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