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琥現在的修為究竟已經到達何種地步,慕雲殊不清楚,但他絕不能讓逐星去冒險。
「逐星,你不能去。」他盯著她的臉,又一次重複著說。
因為晏靈川在交給慕雲殊星芒陣法時,在他身上種了一種香。
這種香可以短暫地隱去慕雲殊的聲息,令應琥在短時間內無法通過陣法找到他的行蹤,但卻終究限制不了應琥運用早年在慕雲殊身上種下的紅絲,也無法免去慕雲殊所受的折磨。
這香雖能暫時令應琥無法窺探慕雲殊的具體所在,但在現在這個時代,即便不通過那樣的特殊手段,要找到一個人也並不難。
所以當下最重要的,是替慕雲殊找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應琥的目的是你,而你如今僅僅才學了幾個月的陣法,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若去了,便是正中他的下懷。」
晏靈川試圖勸說慕雲殊。
慕雲殊卻搖頭,「你不了解應琥。」
他的指節屈起,緊握成拳。
「他不會放過老師的……即便是老師的轉世。」
為了那一顆靈藥,再瘋狂再血腥的事情,應琥都嘗試過。
那顆藥丸對於他來說,或是這千百年來都無法忘卻的執念。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執著於找到慕雲殊。
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便是曾待他如友的魏明宗,於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卻最終落入了魏明宗的手裡。
應琥怎會不恨?
即便當初的帝王已經在魏都城破那日自裁身死,即便這歲月已經過去了千百年,即便,如今的慕羨禮只是當初那個帝王的轉世……
應琥也同樣不會放過他。
「可你去了又能怎麼樣?你有能力救他嗎?」向來愛笑的晏靈川此刻肅著一張臉,沉聲問他。
慕雲殊修習陣法不過幾月的時間,他猶如能與那修行千年的應琥一較高下?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現在還受著傷,連走路都成問題,這件事交給我和逐星,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他。」晏靈川說。
慕雲殊站在那兒,盯著晏靈川,如一座雕塑似的,眼眶已經燒紅,諸多情緒在他的眼底翻湧未盡,他卻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無法否認的是,正如晏靈川所說,現在的他,又能拿什麼去救父親?
便是連此刻站在這兒,他都有些勉強。
慕雲殊從未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這副軀體,憎恨自己。
可他絕不能讓逐星替他去涉險。
應琥發現了慕羨禮是魏明宗轉世的事情,這是令慕雲殊沒有想到的事情。
因為即便是兩個人的容貌相似,也不能夠斷定,那副軀體之下,是與千年前的那位帝王相同的魂靈。
應琥原本不該有這樣看穿魂靈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