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那個女孩兒站在慕雲殊的左側,正好被他擋住,但蹲守的記者臨時找了找角度,也還是拍到了他們牽著的手,和她半邊的背影。
因為從沒有人見過慕雲殊,誰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所以這位記者也不知道這個陌生的面孔究竟是不是傳聞中的那位國畫大師,所以這位記者就把這次從萬霖家裡走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拍下來,回去找了資料做對比。
每一個人都有資料對得上號,除了那個神秘的年輕男人和他牽著的女孩兒。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他迷茫了。
最後還是他們主編拍的板,讓他連夜發稿子,是與不是都不重要,搶占熱度最重要,當然如果真的是,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這天夜裡,慕雲殊的側影照即便是不算特別清晰,但也能夠看得出側臉的輪廓,一大堆夜貓子蹲在網上吃瓜,一晚上的時間,就把「慕雲殊」這三個字頂到了熱搜的十幾名。
因為照片不是很清晰,再加上一大堆人不太相信這瓜的真實度,所以它並沒有到很高的熱度。
但有心關注這位國畫大師的人看了,卻是怎樣都沒有辦法按滅屏幕,直愣愣地盯著那一抹模糊的側影發呆。
留著一頭黑茶色的長捲髮的年輕女人躺在床上,久久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旁邊檯燈暖黃的光映襯著她姣好清麗的面龐。
半晌,她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來,她連忙喊:「爸爸。」
「勾月,怎麼這麼晚還沒睡?」電話那端傳來一抹溫和的聲音。
年輕的女人彎了彎唇角,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問,「爸爸,慕雲殊……他去了萬先生的生日宴,是嗎?」
「對,」
電話那端的男人聽她提起慕雲殊,就有些感嘆,「我這不剛從萬家回來嘛,你還別說,那慕雲殊不但是個繪畫的天才,還長了一副好模樣啊。」
「爸爸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年輕女人微微皺了皺眉。
男人有點懵,「這,你在京都又不在平城,再說了,你不是不喜歡參加這些宴會的嗎?」
她像是想說些什麼,話頭卻又按了下來,停頓片刻才說,「萬老先生的生日宴怎麼一樣?」
「……行,是爸爸的錯。」男人嘆了口氣。
掛了電話,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開門走出去,在靠近走廊盡頭的那間畫室,她推開門,走進去時,按亮了燈。
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畫室里,目光停在那幅被她好好存放在玻璃櫃裡的那幅畫上。
畫上有一大片綿延遮蔽的連天蒼綠,山勢崎嶇險峻,密林繁茂,卻有山林小道在其間隱秘蜿蜒,有認抬著一頂紅得透出幾分黑的轎子,正往山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