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不會因為他的逃避而有所改變,等到他半跪在床前,聽著床上那個剛剛失去了眼睛和雙腿的少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發現已經焦躁不安了好幾年的心臟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像是頭頂懸著的達摩克利斯劍終於墜下,雖然是迎接姍姍來遲的宣判,但是卻因為既定的事實終於來臨,而感覺到了心安。
她不喜歡他了又怎樣?只要把她重新養成依賴於自己的那個山崎花奈就好了不是嗎?
所以他藏下了那瓶archer的藥。
他也知道對方暗地裡在做些什麼,所以回到自己的地盤以後,第一時間就對其做出了行動,人體實驗本就是彭格列明令禁止的,只要將這頂帽子扣在對方頭上,即便是中原中也也不好隨意插手對她的處置權,畢竟她明面上還是彭格列的人。
——只是家族內部糾紛而已。
只不過沒想到對方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先一步採取了行動,借著武裝偵探社和港黑在橫濱躲了起來,而且一躲就是兩年,等她再出現的時候,卻已經奇蹟般地恢復了視力和行走能力。
沢田綱吉不由得再度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看著沉默的他,對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阿綱,你究竟為什麼會喜歡我?”
那雙藍色的眸子裡全然是陌生,以前那個依賴著“沢田綱吉”而生的山崎花奈不見了,她不再對他的話語言聽計從,而是有了自己獨立的意志和想法。
“……只是……習慣了。”只是習慣了去喜歡她而已。
一開始被她那種專注的感情所觸動,萌發的占有欲讓他行動起來,然後慢慢地在點滴相處中喜歡上這個人。
棕發青年的回答聲音很輕,稍不注意就會被夜風蓋掉,但是因為兩人距離並不遠,所以她完整的捕捉到了,只不過這個答案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山崎花奈能夠感覺到對方說的是真話。
沉默了半響,她在這次見面之後,主動將自己的視線迎上對方。
“只是習慣而已,戒掉就好了。”她的回答斬釘截鐵。
“就像花奈你戒掉中原君一樣嗎?”青年反問。
“……是的。”她緩緩點了點頭,“就像我戒掉中也一樣。”
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發現自己籌謀了兩年要重開的實驗也不再那麼重要。她想要重新造出一個全新的“中原中也”,除了一開始的衝動之外,最後也都是“習慣”地去踐行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