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不打算驅除。”
“為何?”
“因潤玉怕一旦驅除,潤玉定會被玉兒趕下轎,故這般斯斯文文地隔著轎簾說話也好。”
“你……登徒子!”黛玉吶吶幾聲,捂著已然通紅的雙頰不敢再開口,忽想起去北靜王府赴宴那會潤玉亦是同自己乘一頂小轎,只是那時的自己怎麼沒把這登徒子趕下轎呢?
潤玉見轎內沒了聲響,也知是小姑娘臉皮薄,但好歹衝散了一些壓抑的緊張感。
軟轎還在不急不緩地行進,潤玉將星眸移至前方的青石小巷,庭院深深唯有一條通往未知的路。
這裡當然不是金陵,而是瀛洲。
潤玉閉了閉眼感受著這裡並無惡意,便也默許了這偷天換日的計劃,比起這裡的危險,黛玉去金陵會來得更致命些。
“潤玉…”忽有軟糯的江南話語傳來平復了他一刻不敢鬆懈的神經,像大雪紛飛後出現的暖陽,聽到小姑娘如此大膽地直呼自己的表字,潤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道:“小丫頭,喊我什麼?”
“潤玉!”黛玉也知潤玉哥哥是故意分散自己注意,但內心依舊想生氣:“這裡不是金陵,她們要帶我去哪?虧我白白喊了你這麼久的哥哥,連你都瞞著我!”
“也要瞞得住我們聰明機靈的黛玉妹妹。”潤玉笑著接過黛玉賭氣的話:“我倒也想知道是誰……”
潤玉話音未落,黛玉已然聽到軟轎落地的聲響,旋即雪雁掀開轎簾,那位嬤嬤上前道:“姑娘,天色已晚,今日還請在此處稍作休息。”
黛玉頷首,出轎門的一瞬目光旋即看到了立在轎外星眸溫暖的潤玉身上,見他衣冠勝雪宛若暗夜綻放的曇花,美好而遙遠,心不知怎麼的微微一疼,黛玉慌忙垂了垂眼帘,蓮步踏進這未知的院落中。
夜更深了,些許如棉絮般的雪花紛紛落下,雪雨中一個身影在屋檐忽閃而過,那身影腰上的細竹荷包在夜幕里瑩瑩發著藍光。只見他輕車熟路地落在某處屋頂隨即將屋頂的積雪刨開。正要揭屋瓦時,一束靈力忽地打了過來,他連忙立起身來,向靈力源頭看去。
目光所及那人一襲翩然素白軟袍,正冷冽地注視著自己,眸中毫無一絲溫度,背著手,隨性地立在屋檐上,片片純白晶瑩的雪花灑落在他身旁,唯美地像從話本中走出來的仙人。
“你是何人?”沈燁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腰上的螢光愈加明亮。
潤玉未言,目光定在那螢光的荷包上,語氣清冷:“沒想到,沈公子還喜歡順手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