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桃面緋紅,似喜非喜地眸光閃過幾絲淚水,令見者動容:“皇天后土,父母有靈,黛玉萬不敢承殿下如此違逆之事,還請殿下見諒。”
旭鳳點點頭,幸好黛玉婉言拒絕,不然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收場,游神間忽對上了黛玉那雙剪水秋瞳。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黛玉時也是被她那雙獨特的眸子吸引,以至於心中所有的防備、剛強都下意識化作繞指柔。他原以為黛玉是何妖物眼神竟能蠱惑心神,後來也未發現任何異常,便心想,就算黛玉是妖魔自己也認了。
黛玉見旭鳳並未為難自己,答應將錦覓帶去宴會,這才悠悠鬆了口氣,半蹲著身子將勿憂放在地上柔聲問道:“勿憂,你可是想去什麼地方?如果真的一定要去,記得早點回來。”
勿憂被放在地上沒有當即前去,反而咬著黛玉的衣角不斷向前,黛玉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在勿憂身後,先是穿過滿是星光的長廊黛玉還在感嘆長廊的疏朗開闊,勿憂又帶她拐過石橋驀地看見波光粼粼的夜色湖水裡盛滿宛若星光熠熠的鱗片,順著鱗片望去那在大石旁小憩的不是潤玉又是誰?
黛玉估摸著今日他許是喝了些酒,向來白淨的臉上忽多了幾絲紅暈,本想悄聲捏著絲帕蓮步輕移至他的身側,哪知抬頭便見他星眸正一動不動地打量著自己。
黛玉心忽漏了幾拍,想著該要自我介紹,但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喝酒了?”話音未落黛玉便紅著臉掩唇懊悔,對方如今並不認識自己,怎可如此孟浪!
“嗯,席上飲了一點。”潤玉倒是第一時間收起泡在潭水裡的尾巴,自如的接過她的話,清淺的眸光下垂,見小姑娘正紅著臉將頭埋得低低的看不清神色,想起那日在旭鳳衣袖中小小的她,月色撩人他感覺自己有些醉意:“你是旭鳳近日收的小仙侍?”
“雖然是這樣沒錯。”黛玉下意識抱起勿憂將大半張臉埋在勿憂毛絨絨的身體裡,漲紅著臉悄聲呢喃:“但是,但是下次璇璣宮徵兵我能不能去報名?我想去幫你!”說罷黛玉便徹底將臉埋下不敢去看潤玉此時的表情,偌大的潭水邊似乎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你不用為難,我、我……”
“承蒙仙子不棄,但璇璣宮著實太過清冷,不適合小仙子。”潤玉蹲下身子,伸出手還是忍不住揉了揉這位可愛小姑娘的髮絲,他也明顯感受到自己說完這番話後小姑娘沮喪極了,就像她心心念念的願望無法完成般連髮絲都軟了下來。正當潤玉思考該如何安慰時,小姑娘將手上的貓咪放了下來。視線相交,潤玉竟不忍再說出拒絕的話,只得看著黛玉身前的勿憂強行換了個話題:“這是朏朏嗎,我在《山海經》中看到,說養之可以已憂,見你眉宇帶著愁緒,倒是很適合你。”
“所以它叫勿憂,我姓林名黛玉。”黛玉將勿憂抱在身前,也不打算再為難潤玉便換了個話題:“我第一次見你就感覺十分親切,所以……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倒是小仙失禮了,小仙表字潤玉。”一時南風過境,吹起黛玉紗衣,潤玉見她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心中微嘆:又該是如何出眾的父母才能有此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