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這兒,伸手還夠不到,你們誰去找個棍兒,給撥出來。」
兩個婆子扶著落地大花瓶,小心翼翼將它傾倒下來,用棍子撥弄幾下,揉成指尖大小的紙團被取了出來。
福嬪沒說什麼,但是眼眶已經紅了,又想要哭。
幾個婆子顧不上她,拿了紙團去皇上跟前復命。裴乾示意太醫來看,太醫展開看了,聞了,又舔了下。才點點頭:「就是這個。」
「那就是進過房裡的人,沒進過的可以退下了。」
皇上發下這話以後,有兩個含著熱淚起身走開了,還跪在跟前的有五個人,根據承露宮太監的說法,包括接生的在內,這些都是福嬪信得過的,否則也不會被派進產房。
馮念聽著笑了一聲:「先前害了謝昭儀的也是她跟前親近的人。」
「朕也在琢磨這兩次的事會不會是一個人做的。」
「那皇上可千萬要揪出兇手,還讓她逍遙法外的話,臣妾真怕這樣的事哪天落在自己頭上。」
裴乾安撫了她,回頭繼續問案,他聽了在產房裡活動過的全部五人的說法,又排除三個應該沒有下手機會的,只剩下福嬪跟前伺候的嬤嬤以及那個接生婆子。
在湯送進去以後,給福嬪喝下之前,她倆都有一小段單獨在房裡的時間,好像是接生婆子催熱水巾帕什麼的,暫時把人支開了,她單獨待了會兒,然後嬤嬤最先回來,看嬤嬤回來她出去了一下,交代了幾樣事情。
接生婆子說得非常好,她怎麼安排,又交代了什麼全都清晰明了,看太醫的意思不像是刻意將人打發出門。
這樣嬤嬤的嫌疑就大起來,她很著急,好在也想出個能稍微證明清白的說法、她說產房裡的事都是接生婆子在安排,她只是奉娘娘之命在裡頭看著,那段一個人在房裡的時間也屬偶然,如果接生婆子不讓人去催東西,她自己也不出去,那不就沒機會了?
裴乾心裡有想法了,他沒著急發話,轉頭看向馮念,問:「上次謝昭儀的案子愛妃貢獻巨大,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臣妾覺得是接生婆子,皇上您看?」
裴乾還沒應聲,接生婆子趴伏在地上喊起冤來,裴乾畢竟是皇帝,對枕邊人耐心好不意味著對誰耐心都好。好好跟貴妃說個話卻被人打斷,裴乾很不高興:「你再叫喚一聲,朕就砍你家一人。」
「不用這麼血腥,您找人去牽條聽話的狼犬來,拿紙團給它聞聞,再讓它聞聞這兩個婆子身上不就知道了嗎?那紙是包過藥的,又在人身上揣過不短的時間,人身上不得留下點藥味兒?狗鼻子多靈?不管主人走到哪兒它循著味兒都能找來,辨個人還不輕巧?」
馮念看似漫不經心,實際在觀察兩人的反應。
倒是裴乾,完全沒想到還能這樣,他驚訝了:「愛妃還能想到這樣!太聰明了!」
「皇上別夸臣妾了,讓人找狗去呀。」她說著最後看了眼這兩人,「現在還來得及,是誰做的就自己交代了,你這條命賠上好歹能保住家裡。要是抵死不認被揪出來,本宮建議皇上連坐,送她父母兒女一併上路,誰都別落下。」
宮裡誰不知道,皇上最願意採納貴妃的意見。每次貴妃提出什麼,哪怕是將靜嬪改成鬧嬪這麼荒唐皇上也沒反對過。
這話貴妃說出來,基本就成定局。
接生婆子心態一下崩了:「奴才是為娘娘做事,娘娘您也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