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你你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
「是。奴才估摸是心病,早些時候馮家來了人, 奴才在外邊聽到娘娘管她叫堂伯母, 她仿佛是為最近發生的事求娘娘來的。說是求, 其實也很強人所難。」
正聽到關鍵處, 忽的沒了, 裴乾讓他知道什麼全說出來。
他咽了口唾沫,說:「娘娘說正因為您寵她,她才不想讓您為難。皇上不喜歡宮中妃嬪插手朝廷的事,咱們娘娘那麼聰慧的人, 哪會明知故犯?可她堂伯母說了很多,那些話,任誰聽了都難受。這不,娘娘聽完就喊胸悶,不舒服,聞著清涼膏都沒緩過勁兒。」
聽了這些裴乾哪還坐得住?立刻吩咐擺駕長禧宮,說要去看熹貴妃。
等他到的時候,馮念已經準備好了,聽到外邊喊皇上駕到,人虛弱的站起來,迎出去。才走到門邊,就讓裴乾一把扶住。
「怎麼回事?大熱天的你手竟然這麼涼,額頭也是,怎麼冷冰冰的?」
本來就是冬暖夏涼體質,等人來的時候又冷敷過,可不這樣?
馮念拿下捂在她額頭上的手,笑道:「興許是貪涼吃了冰鎮的果子,身上稍微有些不舒服,不是大事……皇上不是挺忙的?怎在這時候過來?」
裴乾帶她到一旁坐下,牽著手問:「除了這個,愛妃沒其他話跟朕講?」
馮念直視著他,眼中是一片茫然。
「朕聽說馮家有人來看你?還同你說了好一會兒話?」
「哪個跑去您跟前嚼了舌根?」
「朕還聽說你娘家有事找你幫忙。」
馮念剛才還想把嚼舌根的揪出來打一頓,聽到這話又沉默了。過一會兒,她才點點頭:「是我堂伯母,說因為一些原因,馮氏族內許多子弟可能都要被辦,問我能不能想想法子。皇上放心吧,臣妾就算不太好受,也知道什麼當為什麼不當為,我是貴妃,不說為您分憂,至少不該讓您為難。」
裴乾心道就算你說了朕也不會為難,要其他事還好商量,這事沒得商量。
又想到貴妃人好,處處為他著想,裴乾把這話咽了回去。
他將人攬入懷中,說:「昨個兒見面時朕就想說的,你那個父親太不是東西,辦那些混帳事把朕坑慘了。朕這幾天就是在解決他留下的問題,當初只抄家罷官是看在你的份上,要不然他這樣的流放起步,還想待在京里過逍遙日子他做夢呢。」
「朕知道你心最軟,以前蘇妃總告你狀,你還勸朕將她升回妃位,又給福嬪請功,人人都恨不得站遠些好撇清干係的時候你毅然上前去救她命。還有你那個妹妹……你連她們都願意幫,哪能一點兒不念親情?」
「但凡姓馮的稍微好點,朕都不至於說這個話,那一家子太不是東西了,都什麼人吶!以前待你不好,現在竟還有臉往前湊,沒點自知之明!」
馮念退開點,辯駁說:「堂伯母說他們一早就想來看我,又怕我還氣著,才拖到今天。還說我現在得寵不代表能一直得寵,以後等您疼別人去了,我至少還有娘家可依靠,我覺得她說得挺對的。」
裴乾一拍大腿:「她對個屁!愛妃你信她還是信朕?」
「……信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