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沒說什麼, 你沒有就沒有,既然不心虛遇事就穩重一點,別又是下跪又是咋呼的。」
裴珂心道我那是主動跪下的嗎?
我是給你嚇得腿軟了。
算了,哪有兒子說得過爹的?你爹要教育你隨便找個藉口都行, 當兒子的只能聽著。
裴乾這個人吧,小氣起來是真小氣,但他也有優點,好比現在弄清楚三兒子是清白的,他也沒覺得自己讓兒子反問過來沒面子,之後還跟皇后一起商量了給兒子指哪個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大皇子夫妻已經成怨侶了,這次裴乾慎重得多。
他在為兒子悉心考慮,宮外也嗅到那種選秀的氣氛,有百姓心裡挺不踏實的。
「去年立後,今年就安排大選,這也太……你們說老天爺會不會介意這個?以前沒發現,皇上膽子怎麼就那麼大呢?要是給我娶著個那種來頭的女人,別說納妾,我連花酒都不吃了,別的女人我都不多看一眼。」這人說著還感嘆起來,覺得自己覺悟如此之高,咋的老天爺沒把心肝寶貝交給他呢?
「三年選一次不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嗎?也不能說隨便破了。」
「要是另外一個皇后確實像你說的,天老爺護著的女人還不值得特殊對待嗎?怎麼辦我心裡好慌啊,要是又來一次地龍翻身怎麼辦?」
「皇上既然敢選,應該有分寸吧。」
「對啊,總不能拿咱們全國百姓的命開玩笑。」
「……」
裴乾一早就想好了給兒子和宗室指人沒錯,他也就是和馮念說說,哪會四處宣揚?所以說,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完全是正常的。
有些人膽子小,什麼都擔心,難免會多想一點,但更多人還是覺得皇上總不會亂來。那些膽小的受了膽大的安撫,本來都放寬了心,誰知道就在大選開始前兩天,梁國迎來一波冷空氣南下,由北到南大面積降溫。
怎麼說呢?
就是很突然的天氣變化,頭天艷陽高照的,當晚就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南邊是下雨,北邊很多地方下了小雪,蓋薄被睡覺的好多都凍壞了,掛清鼻涕的一大票,還有直接起燒的,次日藥房的門檻都被著急去抓藥的病人家屬踏破了。
早就穿上薄衫蓋起薄被的人們又把被褥棉襖翻出來,城裡住的擔心家裡生病的人,心疼藥錢。農戶們更著急,這個月份突然降溫,一夜驟降二十度,人受不了地里的莊稼苗更扛不住。
有人說,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偶爾一些年份也有。
總之人活得久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見著。
但是連續三天,入夜就降雨,雨夾雪的來,溫度是一降再降,這春天過得像初冬似的,地里苗苗眼看全要凍壞,這天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晴,老百姓耐不住了。
雖然外面濕濕的,還是有人沿著街檐邊摸去茶館酒館的,哪怕在這種天裡,那些地方也少不了人,多的是爺們在家裡憋不住溜出來聽熱鬧說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