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渠沒有太多力氣支撐她,而屋內火勢卻越少越盛,他朝外大呼,霎時就紅衣鎧甲的右千牛衛破門而入。
領頭的正是徐九郎,徐九郎趕緊上前扶住裴渠,驚道:「裴哥哥受傷了!」又十分多嘴地怪道:「我在外面等了許久呀,你為何這時候才喊呀!」
他說著便惡狠狠地盯著上遠,恨不得手上長劍一揮就讓這女人人頭落地。
「帶公主走。」
「裴哥哥?!」徐九郎完全不懂為何裴渠還要放這女人一馬,他是不會想扶上遠的,但又不好逆著裴渠意思,便讓手下將上遠帶走。裴渠鬆了手,傷處的血越滲越多,胸前已是暈開了一大塊。
青袍上血跡發黑,裴渠的手垂下去。徐九郎被屋內的火嗆得咳嗽,不由分說將裴渠拖出了屋。小兵們來來去去救火,裴渠坐在走廊里努力撐著。徐九郎畢竟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過,這時熟練地撕了衣料給他迅速包紮壓好,道:「裴哥哥我帶你去找醫官。」
他說完便弓腰將裴渠背起來,飛快地往驪山醫館跑。驪山醫館並不在行宮內,得跑好一陣子才能到,徐九郎年輕力壯倒是不怕負重跑遠路,只可惜他腦子不大好使,出了行宮兜兜轉轉竟是迷了路!
越著急越找不到方向,身後的裴渠卻開口道:「繼續往前走。」
「哎 喲我怎麼忘了裴哥哥是識路的,裴哥哥你撐住啊,不然我可真找不到地方的。」他嘀嘀咕咕繼續往前走,又道:「我先前來的時候看到裴御史了,他好像是得了什麼 風聲,正打算逃呢!不過出去的路已被中郎將給堵了,除非他是蒼蠅,不然根本飛不出去。中郎將還吩咐弟兄們漫山遍野地搜查,只要逮住他就殺掉呢。要我說雖然 太狠了些,不過裴御史也真是死有餘辜,他多壞呀,害死了多少人吶!」
「直接殺嗎?」
「那還用說!」徐九郎直爽地回道,「我們中郎將與他有殺兄之仇,早就想除他後快,既然吳王殿下都默許了,當然是直截了當解決掉省事!」
「你放我下來。」
「裴哥哥要去說情嗎?不行!治傷比較重要!」徐九郎斬釘截鐵地拒絕,胳膊還更用力了些,像是怕裴渠掙開他似的。
「我還能堅持,放我下來。」裴渠的聲音低啞卻又堅決。
「不行啊!」徐九郎哀嚎,又說:「指不定人早就被殺了,裴哥哥還做這個無用功幹什麼?」
他背著裴渠跑得更快,裴渠頓時沒了聲,卻又在恰當地時候給他指路。單純的徐九郎以為裴渠是指路去醫館,只顧著按指令走,可走著走著竟是越走越荒,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倏地停住步子:「裴哥哥這到底要往哪裡去?這是在坑我吧?」
「是坑你,現在離醫館很遠,所以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