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間仍然挺直脊背站著,胸膛微微起伏,在等裴渠回答。
「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日子。」裴渠慢而篤定地說著,雙手握住她的肩將她轉過來:「我的確是感到愧疚,但今日與你成親卻並不是因為這愧疚。」
南山緊盯住他褐色的眸子,唇角挑起:「那夫君還愣著做什麼呢?」
裴渠顯是沒料到某新婦神情語氣會反轉得這麼快,甚至愣了一愣。南山卻是握住了他的小臂,將他推至床榻前,憑藉多年練武的經驗迅速將其壓倒。
小禽獸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羅衫障礙,卻被裴新郎扯過被子給蒙住了腦袋。裴新郎道:「天很涼了,且我風寒還沒好透,你確定要離我這麼近嗎?」
「風寒便風寒吧,今天好歹是花燭夜。」小禽獸很爽快地掀開了被子露出腦袋,但她也沒有著急動作,只抱住了身體有些涼的裴渠。
裴新郎本以為她要感慨一兩句,可結果她問的卻是:「夫君你懂得怎麼做嗎?」
裴新郎面上一熱。
某新婦道:「夫君若是害羞便讓我來吧。」
「你為何會懂?」
「咦,夫君難道忘了我曾是媒官嗎?剛進官媒衙門,姚媒官就給了好些秘冊與我看,以便教授新婦如何行周公之禮。」
裴新郎聽著直皺眉:「你那時幾歲?還沒有及笄吧?」
「好像是誒。」
裴新郎忍了一忍,最終沒忍下去:「我要托人彈劾官媒衙門。」
「咦,御史台似乎不管官媒衙門哪。」說話間某新婦已是搶占了主動權,裴新郎便只剩下「唔唔唔」、「撞到為夫鼻子了」、「耳朵不要碰」、「你在幹什麼」云云……
新房內硝煙遍地起時,外面卻是一派其樂融融景象,觥籌交錯,杯盤狼藉,認識的不認識的鄰里紛紛喝得東倒西歪,唯一的老年人觀白也是喝多了,完全控制不住地抱著琵琶坐上桌,對月唱歌。
沈鳳閣也被觀白灌得不甚清醒,偌大庭院中,唯一清醒的大約便只剩下十六娘了。小崽子托下巴看看自我陶醉的觀白,又看看新房那邊,再看看伏在案桌上小憩的爹,又抬頭看一眼天,哀嘆一聲,默默總結道:看著一本正經的大人們果真都是不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