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所做的準備就是自己閱讀了歷史和神話,了解大禹時代,以及塗山嬌出身的塗山氏的故事。
而徐涇東的第一個試鏡要求,甚至和這些背景沒有絲毫關係。徐涇東對方玉瓷說道,「你試著演一段,孩子生病了的母親。」
方玉瓷思考幾秒,朝著徐涇東點了點頭,「徐導,我開始了。」
方玉瓷開始表演,她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但是無論是徐涇東還是徐游川,都能一眼看出方玉瓷表演的是坐在床邊。
生病的孩子躺在床上,方玉瓷扮演的母親只占據了窄窄的一條位置,臀部的絕大部分都是懸空的,生怕擠到生病的孩子。
母親並不在乎自己不舒服的坐姿,甚至可以說是對此毫無所覺,她極輕極輕地用手觸碰孩子額頭上的溫度,生怕吵醒熟睡的孩子……
徐涇東突然坐直身體,雖然剛才的坐姿也很端正,但是現在徐涇東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上身明顯前傾,從表情到眼神都顯示出他被方玉瓷的表演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演一下孩子長大後第一次離開家,那時候的母親。」徐涇東出聲打斷方玉瓷的表演,語速明顯比剛才要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方玉瓷停止自己的表演,對著徐涇東導演點頭,然後短暫的閉上了五秒鐘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又開始了自己新的一段表演。
方玉瓷表演的是很日常的場景,徐游川甚至沒有從方玉瓷身上看出什麼特別的情緒,悲傷、思念……這些他都沒有找到。就在徐游川感到不解的時候,方玉瓷突然端出了三隻碗,將碗放在桌子上之後愣住了,愣了兩秒鐘後繼續做接下來的事情。
明明都很細微的動作,也沒有什麼誇張的表情,但是方玉瓷身上一瞬間爆發出的情緒,牢牢地抓住了徐游川的心神。
徐涇東的第三個試鏡問題,終於不再和母親這個身份有關,「你試著表演一段,剛剛修成人形的妖怪。」
方玉瓷點頭,然後開始端詳和模仿徐涇東。
徐涇東愣了一下,然後他很快明白了方玉瓷的用意――方玉瓷扮演的是一個剛剛修煉成人的妖怪,她第一次見到人!
她想讓自己變得更像人,於是對自己見到的第一個人原封不動地進行模仿。因為她還沒有見過第二個人,因此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見到的一個人和自己有著不同的性別,就連年齡也有很大的差別……自己選擇的模仿對象並不合適。
方玉瓷的表演激發了徐涇東的靈感,徐涇東飛快地翻開劇本,在上面飛速地寫下一行行字。
徐游川輕輕地碰了一下方玉瓷的胳膊,將食指豎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方玉瓷點點頭,即使沒有徐游川的提醒,她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徐涇東導演不容打擾,寶貴的靈感倘若被聲音驚擾,那麼不僅是徐涇東的損失,也是她自己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