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枝內心苦苦掙扎了一下,扯了一小塊給他,語氣憤恨道:「哼,粘死你,小心牙齒被扯掉下來!」
「紅枝,你腮幫子不疼麼?」劉義真輕輕捏了她下頜,「這裡,嚼得累不累?」
徐紅枝倏地挪開劉義真的手,把糖收好,又撇了撇嘴:「哼,要你管。」
正在嚼飴糖的長孫旃蹙了眉:「哎,我說你們南朝的東西怎麼這麼難吃啊?」
劉義真看他一眼,哼笑一聲:「這是過年時給灶王爺吃的,吃了粘牙齒,灶王爺上天就不會亂講壞話。我讓你不要打這東西的主意,自討苦吃。」
「哎唷,這可是個好東西,我去研究研究把它弄得更粘一點。」長孫旃摸了摸下巴,「專門給紅枝吃。」
劉義真暗笑了一聲。
用這個法子來滅徐紅枝的口嗎?
徐紅枝眨了下眼睛,瞬間聽懂這話里的意思了,揮了拳頭就要打,長孫旃一把抓住她的小胳膊,樂呵呵道:「如今我可不怕你了,哈哈。」
徐紅枝氣餒,這個死狐狸之前還看到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現在竟然!竟然如此囂張!
是可忍孰不可忍!(又是——這句咩?)她立刻揮了另一隻拳頭,然後又被捉住了。
徹底氣餒。
因為路況太好,也不過一個多時辰,就到了長孫府。
天色有些微暗,卻也算看得清楚。
紅枝從馬車上跳下來,看了一看上頭的牌匾,恩,還可以,不比在建康時住的司空府要差。
這可是第一次登門,第一次所謂回家啊。
紅枝興沖沖地提小包裹去敲大門,一矮個子老頭給她開了門,看了一眼徐紅枝以及跟在後面的劉義真和長孫旃,垂眼道:「少爺小姐們好。」
長孫旃笑了聲:「衛伯,我趕著回家,便不進去了。你知會叔叔一聲,我初一再來。」
紅枝扭了頭過去扮了個鬼臉,然後乖乖對面前這個老頭喊了一聲:「衛伯好。」
衛伯神色漠然地轉過了身。
紅枝一吐舌頭,切,悶葫蘆一隻。
嘴裡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被劉義真滅了口。
欲哭無淚啊,你們現在一個個……徐紅枝內心滴淚,連嘀咕都不行了啊,徹底沒有自由了啊!
衛伯帶著他倆往正廳走,徐紅枝一邊走一邊看,哎——天都這麼黑了,怎麼不點燈啊……
於是劉義真的手剛剛鬆開,徐紅枝猛吸一口氣,問道:「衛伯,為啥府里不點燈呢?」
衛伯穩穩地停住,慢悠悠轉過身來,面無表情道:「小姐,老爺他——清廉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