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了店,也不見當初那個說「不能帶外食」的薄臉皮小二。
這客棧掌柜百無聊賴地翻著一份報紙,看到徐紅枝走進來,半眯了眼,道:「姑娘住店?」
紅枝點點頭,過去交押金。
客棧掌柜將小木牌遞給她,紅枝拿在手裡一瞧,連寫房號的小木牌都換了。她嘆一聲,真是物是人非啊。
掌柜哼唱,人生短短几個秋啊……
紅枝又去要了一壺酒,坐下來也不知做什麼。小二將酒端上來,殷勤問道:「姑娘可要吃些什么小菜?我們大廚今兒剛包了餃子。」
「不用了。」紅枝擺擺手,又道,「哎,你回來。」
小二轉回身,一臉笑意:「姑娘改主意了?」
「你可知道《洛陽早報》編輯部在哪兒?」
小二想了會兒,回道:「喲,《洛陽早報》靠著一家飯館,開飯館的老闆叫蘇峪,但聽說他消失好久了。」
紅枝一垂首,無奈道:「我不是問《洛陽早報》旁邊是什麼啊……我問《洛陽早報》在哪兒!」
「喏,那裡有一份。」小二指了指掌柜手裡的報紙。
紅枝再次低頭自愧不如,此小二比之前那個更殘更會歪樓。
第二天紅枝想了個更笨的辦法,就是上街去問。但是結果都不統一。有說往東走的,有說往南走,有說這《洛陽早報》在天上,有說在地下……
紅枝陡然間想到那個所謂的隔壁飯館。於是四處問,請問你知道蘇峪嗎?
老大爺和小伙子們幾乎都沒什麼反應。
但是問到小姑娘小媳婦老大媽們,徐紅枝立刻就會收到熱情的回應。
「啊,我家蘇峪……我家蘇峪他帶著景兒去桃花源了。」
「我家蘇峪被景兒拐走了,最後被景兒撲倒了……嗚嗚嗚。」
「我家蘇峪早在兩年前就被算珠那個後媽給宰了!我恨!」
「……」
「……」
紅枝姑娘要哭了。
洛陽人民不但熱衷吃包子喝豆漿,不僅喜愛八卦,還沉迷於各種意淫……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然她就這麼走著走著,天就下起雨來。
每次下雨,她總能見著她想見的人。以前是拓跋燾,後來是劉義真,如今是《洛陽早報》編輯部的人。
於是就這樣,一把塗黑了油紙傘撐在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