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被驚嚇到。她還真沒見過有人吃酸菜魚吃得哭起來的,連忙拿了茶杯給徐紅枝:「快,喝口水!」
紅枝蹙了蹙眉,似是有些難受地看了她一眼,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哎,早知道你對辣椒過敏我就不讓廚子燒這個菜了。」茉莉有些後悔自己太過熱情好客了。
「是辣的,也有些酸。」紅枝抽噎道。
茉莉有些茫然地看著她。這姑娘一副大悲大喜的樣子,不對啊。
「這個是甜湯。」紅枝喝了一口旁邊的甜羹,又嘗了一旁的醬豬蹄:「真的是鹹的。」
「徐紅枝!」茉莉攤手,「你別給我搞么蛾子成麼?吃飯就吃飯,你一會兒悲從中來,一會兒又破涕為笑的,我吃不消啊。」
紅枝卻無視了她的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然剛走到門口,就又倏地停住。她神色一滯,是啊,這個好消息又能告訴誰呢?當初那個每天逼著自己喝藥的混蛋,如今還不知道在哪裡晃蕩。
她走回來坐下,頗有禮貌地同茉莉道了個歉,後又道:「我好好吃。」
茉莉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她仔細咀嚼食物的樣子,像是這飯菜有多麼珍貴一般。
吃完飯,外面開始下雪,越下越大,停不下來一般。
茉莉蹙蹙眉:「別來個雪災什麼的,太受不住了。」
然這場大雪卻斷斷續續下了幾天,茉莉一邊慶幸家裡有存糧,一邊嘀咕著為何還不放晴,這樣下去都沒法去上班了。
紅枝則更無所事事,天天坐在屋子裡看著外面雪花亂飄,喝酒喝得跟只酒鬼一樣。茉莉看不下去了,這姑娘不僅喝酒,她還吟詩,關鍵是這些詩甚不入流,簡直亂七八糟。
茉莉往她旁邊一坐,拿了酒杯小酌了一口,隨口背了一首花間詞。紅枝搖搖晃晃地坐起來,靠在一旁的小矮桌上,有些模糊不清道:「我真的……好久沒喝酒了。那個混蛋不讓我喝……」
「你夠了,還真上癮了,我養不起酒鬼。」茉莉見她這副死樣,實在忍無可忍,把她身邊的酒壺和酒杯都挪走了。
茉莉看著面前一堵門輕啜了一口酒,自嘲般笑了笑:「以前我念書的時候,歷史老師說劉義真什麼都好,就是輕動無德業,這才是文人啊……沒有從政的魄力和手腕,若無人迫害,當個逍遙王爺真是人生樂事。可惜……」
她忽地嘆了口氣:「可惜死得太早了。」
沉默了會兒,她想著徐紅枝怎地沒反應,一扭頭,就見那頭死豬已經睡過去了。
茉莉暗暗一咬牙,徐紅枝!你就這麼沒良心地睡過去,太對不起我一番感慨了,難怪劉義真不要你,滾走,換成我也不要你這麼沒心沒肺的。不給你點苦頭嘗嘗,簡直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茉莉以為不給徐紅枝蓋被子,她就會得個感冒什麼的。結果紅枝身體好得很,第二天一早精神抖擻地起來吃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