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發來的郵件上是一張名片,名片正中間印著「馬場偵探事務所代表.馬場善治」,底下是事務所的地址。上理真知照著導航往地點開,過了博多站從紫築口往前不到兩分鐘,一棟老舊的商業樓映入眼帘。矮樓前的白色牆壁污漬斑駁,像是有人在旁邊打翻了杯咖啡,樓下的景觀樹懨懨噠噠和乾淨整潔的東天神之心完全是兩個畫風。而他們要找的那個馬場偵探事務所,就大大咧咧印在三樓玻璃上。暖色的燈光隔著窗簾從列印字體間透出來,偵探所里顯然是有人的。
上理真知和轟焦凍下了車,乘電梯上樓,事務所門口非常有情調地擺了盆花。上理真知瞥了那盆位置有點不自然的花一眼,抬手敲門。
只敲了三下,馬上就有人來開門了。
老實說,在車上的時候上理真知一直在猜想名片上的那個馬場善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敢直接殺去黑幫據點搶人,又絲毫不畏懼地把自己的名字和住所暴露在他們面前,應該是個很有氣魄的男人吧?
腳步聲帶著一串熟悉的音樂越靠越近,然後老舊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上理真知的心跳登時緊張地加快了些許。
暖色的燈光從來人身後漫出來,勾勒出他挺拔修長的輪廓。在燈光照過來的瞬間,上理真知敏銳地聞到了一絲還未散盡的血腥味,讓她的神經猛地扯了一下。
「來了啊。」穿著寬鬆的白色針織衫的青年站在門口,聲線磁性慵懶,他往後退了幾步,帶著大門拉開一個寬闊的空間讓他們進來,然後隨手揚了揚右手還在唱歌的手機,「來得正好,你們朋友的手機的電話,我不太好接,你們誰來?」
語氣非常自來熟。
上理真知快速地往上瞟了一眼,的確是菅原輝月的手機,來電提醒顯示打電話地人是「媽媽」。一行字在屏幕中間跳了兩下就熄滅了,顯然,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人接,電話自動斷了線。
「啊。」男人也注意到手機音樂停了,側過頭去看了兩眼,輕聲嘀咕,「一會兒估計還會打過來。」
他往後退到了房間的光明下,上理真知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
是英氣而俊朗的面孔,帶著一點漫不經心,渾身的氣場非常放鬆,就好像他開門接進來的不是立場不明的陌生人而是哪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上理真知又聞到了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提醒著她面前這個看似脾氣很好的男人絕對不是善茬。
「打擾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身邊的轟焦凍先開了口。他的聲線壓得有些低,帶著仿佛在防備什麼的緊繃感。
「唔,沒事。」
男人終於把注意力從手機轉移到了他們身上,然後他朝後面房間的方向側了側頭,「你們來找人的吧,她在裡面。累著了,暫時睡著了。」
上理真知迅速地朝他微微頷首,然後自覺把場面交給了轟焦凍,自己飛快朝後面的房間衝過去。
轟焦凍沒去管她,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人非常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