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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一高一低地回到自己屋裡,彎腰點了炭盆,罩上熏籠,抱著被子往熏籠上一蓋,連人帶熏籠都罩住了。冬夜靜而幽長,挨著熏籠,梁玉心裡難受得要命。
她爹跟蕭家和解了,她可是跟蕭度耍刀的。這不是拿她祭旗,也是拿她祭旗了。這也就罷了,反正她鄉下丫頭,皮實,臉皮也不值錢。可是她還是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更有一種不被理解的委屈。抽抽鼻子,抹了抹淚,梁玉裹緊了被子。
迷糊間聽到了拍門聲,梁玉爬了起來,赤腳去開了門:“娘?你咋出來了?這麼冷的天兒。”
南氏慢慢晃進來,在熏籠邊坐下。梁玉插上了門,依著母親。南氏慢吞吞地道:“怨你爹哩?”
“我哪敢啊?”
南氏笑了:“玉啊,快點長大吧。”
“我以後絕不出錯!”梁玉發了個誓。心裡想的是,以後我一定要能自己做主,不受這個氣。
南氏更笑了:“誰能不出錯兒呀。你別怨你爹,你小的時候,娘想給你吃肉,可你吃著幾頓肉了?娘只能從他們每個碗裡舀一勺小米出來給你,叫你能比你嫂子多吃這些。為啥?娘是不疼你嗎?是咱家就只有小米。你爹也不是不疼你,是咱家就是這樣兒。你這氣性忒大,也不知道隨了誰。”
經南氏安撫,梁玉心情略鬆了一松,依然沒有釋懷。她現在堅定地認為,凡事還是得靠自己!
梁玉趁機提出了要求:“那我要點書,還要個先生教我,不是教做活計的,得是教書的。”
南氏想了想,覺得這個能辦到:“等見完你姐回來,我跟你爹說。”
梁玉趕緊追了一句:“那咱說好了啊。”
南氏道:“行。玉啊,你爹這是吃回頭草了,回頭草它不好吃啊!得他舍臉出去跟人家陪好話的,還不興他有脾氣啦?”
“行。是我年輕想事不周全,以後我遇事多想想,多忍忍。”家事是不由她做主的,事已至此,不忍還能怎麼著?
南氏安撫完女兒,回去對丈夫說:“你個老東西,咋這麼說閨女呢?閨女貼心,還不是為了你著想?咱身邊,就剩這一個閨女了,你少跟她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