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打定了主意,去敲梁滿倉的門。才抬手,梁滿倉從裡面拉開了門栓,父女倆打了個照面兒,梁滿倉嚇了一跳,罵道:“死丫頭,你幹什麼?”
梁玉臉上堆起笑來:“爹,睡好了沒?”
“有事就說,你這樣准沒好事兒!說好了,昨天雖說娘娘給了不少賞,那些都要收好,那是你和你侄女出門子的陪嫁,還有你哥、你侄子下聘使的。你姐給你的鐲子我就不收了。”
梁玉心說,親爹,命都要沒了,要錢有什麼用啊?臉上還是笑道:“瞧您說得這麼順溜,想是已經睡醒了。睡醒了就想想事兒唄。”
梁滿倉警覺地後退一小步:“想啥事兒?你別給你老子作夭。”
“哪能啊!”梁玉斬釘截鐵地,“咱不是說好的嗎?請個好先生。是吧?娘?”
南氏摸著頭上的抹額,覺得頭髮梳緊了,滿意地放下手:“你也不用這麼急著來。親爹親娘,還能哄你?”
梁玉只管笑,梁滿倉就說:“說了有安排!先吃飯!”
我就怕一吃飯,你想起來一家十幾張嘴,開銷大,在請先生上頭會剋扣。梁滿倉知道讀書好,卻不是會下大本錢請好先生的那種人。因為沒需要,也沒必要。
梁滿倉死活不鬆口,梁玉只能跟著他先去吃早飯。早飯比在老家的時候是好不少,依舊帶著梁滿倉的特色——摳。
吃完了飯,梁滿倉宣布了一項重要的決定:“成天價在家裡就是胡咧咧,都干點正事吧!玉啊,你教他們識字吧。”
【居然一點也不意外。】梁玉的臉色一點沒變,問道:“我自己都還沒學幾個字,咋教?教錯了咋辦?”
梁滿倉微有得意地說:“我去蕭司空家拜他,他說哩,叫家裡兒郎先發個蒙,字識個差不離,他給個先生來教。等教個差不離,就能做監生了。”他都不知道監生是個什麼鬼東西,照樣學話而已。
梁玉忍著氣,問道:“那我呢?!”
梁滿倉安撫地道:“再看看,再看看。”他是覺得,閨女現在已經能得要上天了,再叫她多學點什麼,豈不是真的要上天?這樣不好,不好。蕭司空說得有理,女孩兒得賢良淑德一點,先磨磨性子,再跟有學問的娘子學點道理,這才是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