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抬頭一笑:“嗯呢!小先生的字真好看!”
“小先生?”
“嗯,來的時候,就是袁家那位小先生講的課,他的字真好。”
呂娘子中肯地道:“是不錯,有些名家風範,卻又還有些稚嫩,他再寫個五年十年,才算有成。”
“那到時候再說,給我現在使,夠了。”
呂娘子試探地問:“那位小先生如何?”
梁玉想了想道:“都是講《論語》,他講的比黃師更精深,但是不如呂師別出心裁。還有點膽小。太斯文了,就放不開,我家那群活猴,他不大鎮得住。”
呂娘子心說,完了,你這還沒開竅,那小子白想了。
當下不再提袁樵,問道:“要往宮裡送什麼針線呢?”
梁玉道:“上回皇后召我進宮,見到了聖人,問我要什麼,我就說,量個尺寸。”
呂娘子喜道:“這個好。”
“呂師,我也想學騎馬,你看怎麼說合適?擱頭先我就跟我爹直說了,不過現在一是家裡有正事,二是,我不知道總這麼冒頭好不好。”
呂娘子道:“學當然是要學的,京城會騎馬的娘子多得是。就是略緩一下,叫令尊知道京師的風俗,再提就容易得多了。”
“好,明白了。”
梁玉練了一中午的字,呂娘子看她坐得住也很歡喜,提醒道:“還要再坐一下午的,起來走走吧。等做好了衣裳,下午我教你投壺。”
“那敢情好!動手的人多,衣裳也不難做。咱們的針線怎麼跟宮裡的比?我留意看了,不好比的,就做個單色的袍子,再身貼身的衣裳、鞋襪,就齊了。”
等南氏起床了,一行人到南氏正房裡分派任務。南氏道:“三娘學過裁縫,又知道尺寸,裁交給她。老大、老二家的,兩雙鞋底交給你們納……”人人都有活計。
南氏不放心,又問黃、呂二人,京城流行的款式。兩人都說,比精緻豪華是比不過宮裡的,不若就簡樸一些。南氏才斷了做花樣的心思,只親自給女兒繡了個錦囊,上頭一枝開著大蓮蓬的大荷花,針腳有些大。南氏不好意思地道:“上了年紀啦,不行啦。”
人多好幹活,數日之後,兩身衣裳就得了,姑娘們也正式開始了下午的功課。
梁玉此時才知道,學這些東西不是花錢,是燒錢。學琴得有琴吧?學棋得有棋吧?樂器非止一種,梁玉姪女的人數得兩隻手去數,每人一樣是個什麼數?虧得宋奇考慮到了,京城富貴人家好養家樂,樂班還沒進來,東西先置辦了一些,可以先拿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