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倉清清嗓子,道:“都說說,今天咋樣?”
兩邊經歷對了一遍,不外是見到了什麼什麼樣的人,有什麼什麼樣的事。呂娘子站梁玉身後,默默聽著。梁滿倉他們由宋奇陪著去東宮領宴,招待他們的是太子司直蕭度,也是認識的人。吃到後半場,皇帝父子來了,還說了幾句話。延嘉殿那裡呢,南氏說,吃飯,聽歌看舞還做遊戲,梁玉贏了不少錢,然後皇帝跟太子還下棋了,還帶一道帶太子他侄女玩了。
兩下都說完了,好奇心得到了滿足。梁滿倉道:“都聽我說!這個宋郎君比先前那些個都頂事兒!明天他要再來,都得更客氣才行!”
南氏又說:“三娘今天就帶這些錢出來,把大頭賞了,是給婕妤做臉,都不許說閒話。咱家啥都是婕妤掙來的,給她做臉是應該的。”
這才放眾人回房換衣服,回來吃晚飯。
呂娘子與梁玉回房,看她拆了頭髮洗了臉。隔著架屏風,看著裡面影影綽綽的,抱著胳膊笑道:“我看必不是令堂說的那樣,是也不是?”
梁玉冒出個頭來:“殺機四伏呢。”腦袋縮了回去,套了件衣服又跑了出來:“徐國夫人跟叫人換了魂兒似的,可好相處。賢妃跟叫人踩了尾巴似的,就想下套,可惜被大長公主堵回去了,她憋了一整天。還有淑妃,真是個人物。”
頭梳好,呂娘子也聽完了梁玉本人的敘述,笑道:“才說薦人要謹慎,三娘先推出一位郡主。是我低估了三娘。”
“這個不算的,我要試探,也不拿她試。就是看三郎可憐,那麼想哥哥。阿鸞也可憐,打小沒了爹。巧了,就推一把,又不費我什麼事兒。還能叫她們別盯著我,多划算吶?”
呂娘子但笑不語,心道,有些人就是天授。低聲道:“宋郎君是否有朱紫之貴不好說,確有朱紫之才,要是能與他結交就好了,我看他對三娘也是另眼相看的。不過呢,這些做官兒的人,你與他們沒有利益勾連,恐怕也就是個面子情,別太信他們的保證。只有斬不斷的利益,沒有斬不斷的情份。一榮俱榮未必可靠,一損俱損的才是死黨。”
梁玉道:“就是那句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
“也可以這麼講。那是《戰國策》里的話,”呂娘子想了一下說,“三娘,咱們不必太急。宋郎君一時半會且不走,府上有什麼事,會有他提醒的。該著急的,是皇后和賢妃。她們會有動作的,不必擔心婕妤,她現在是最安全的。徐國夫人的改變,一定是有人干預了,能干預徐國夫人的人,至少能讓她再忍一陣,也會讓她更忌憚府上。凌賢妃是最急的,一旦山陵崩,她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她的賢惠在婕妤身上快要裝不下去了。三娘有門籍,時常進宮看看吧。”
“多久一次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