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敢。她有所求,有欲望, 實現的唯一途徑就是桓琚,她不能惹桓琚不開心。否則桓琚在外面惹的氣, 被她一引,就要都發到她的頭上了。她只能忍氣吞聲, 還不能宣揚, 只有將這一筆帳狠狠的記下。
以前, 凌賢妃的帳本上就是記杜皇后、徐國夫人,即使桓嶷正位東宮,也沒能上她的仇人名單——那只是一個障礙罷了。梁玉沒花多少功夫,就排在了杜皇后母女後面,也是一項本事了。
這一夜,凌賢妃並沒有睡好,她想了很多。第二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把桓琚送上朝,緊接著,馬不停蹄把母親、妹妹叫到宮裡來了。
凌珍珍近來不大樂意見親姐姐,卻又放不下她,隨母親坐上車之後,心情就很壓抑。她與蕭度的相識是一場巧遇,兩人一見鍾情之後才知道彼此的身份。雙方沒有因此而疏遠,她還是想與蕭度成就好事的。坐在車上,她一直在想著怎麼勸凌賢妃收手,別再鬧了。東宮已經定下來了,還能爭什麼呢?跟杜皇后不對付,你對付杜皇后就好了,何必再添一個仇人?忙得過來嗎?
不是凌珍珍看不起自己的姐姐,而是這一、二年來,她也看出些問題來了。凌賢妃哄個為她著迷的男人是綽綽有餘的,一旦事情拿到朝廷上來討論,那是國家大計,就不是凌賢妃靠臉蛋兒、靠跟女人爭寵的本事能幹得了的了。皇帝畢竟還不是個昏君。
凌母也是五十上下的年紀了,保養得卻很不錯,臉上依舊有著年輕時的風韻。看了一眼女兒,皺眉道:“你近來總是悶悶不樂的,我才帶你到宮裡來散散心。你阿姐也想你,你就擺這樣的臉給我們看嗎?”
凌珍珍嘆息一聲:“阿娘,我總覺得阿姐現在有些魔怔了。”
凌母不開心地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阿姐難道還做錯了嗎?我看你呀,真是富貴鄉里長大的!”
凌珍珍低聲道:“我知道,全家富貴全因阿姐,否則。唉,可是阿姐還在與皇后為敵,又要與太子作對,她是不是……”
“所以咱們就要幫著她。”凌母比小女兒果斷得多。心裡也嘆,真是在甜水裡泡大的孩子,少了點心氣。又囑咐小女兒,見了凌賢妃之後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凌珍珍當時答應了,見到凌賢妃之後,又有點忍不住了。見了娘家人,凌賢妃的委屈也有點壓不住了,帶著哭音叫了一聲:“阿娘。”就被凌母扶到了榻上坐著,母女兩個開始訴苦。先是凌賢妃講,如何自己好心,如何皇帝不領情,如何說梁家丫頭不是她能管的。
凌母也很生氣:“是你好心,看她梁家一群泥腿子,要給她們指點指點,真是不識好歹!”
凌珍珍忍不住道:“你們真是好心嗎?別騙人最後把自己也給騙了吧?”被母親瞪了,她也不怕,一鼓作氣地說,“不就是想把梁家捏一捏,刺探些陰私事,即使不刺探,弄了那麼一個人進去,要是對她不好,就說梁家真不厚道,對阿姐心懷怨恨遷怒。反正是沒安好心,阿娘、阿姐,這裡沒外人,你們就直說吧,又要作什麼妖了。”
什麼不是凡品啊?聖人說的也就是個場面話了,蕭郎說過,那個“三姨”全無溫婉之相,並不可愛。梁婕妤冊封的時候凌珍珍也見過梁玉,長得是不錯,那個愛出風頭的樣子反正凌珍珍是不覺得梁玉可愛的。